第三十九节 过去与未来的连接_星之痕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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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过去与未来的连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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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某人一听有人免费提供酒,便呵呵地笑起来,下巴差点没能合上。两人两骑缓缓从一座座教堂前走过,在他们走后的五分钟过后,一骑人马从遍布这条大道的众多岔路中的一条走出,马蹄声在这片教堂区里显得异常地清晰――堂内除了祷告声之外是不会有其它声音穿透隔音屏障而传到街面上来的。来人仰起被黑斗篷遮住的头看着眼前高大宏伟的建筑,勒住疆绳让马在教堂前打了几个转,这是王都有名的一座教堂――圣剑斯达克教堂,之所以被如此称呼,全是因为这座教堂有一把传说中圣骑士斯达克在上古时期的神魔大战中赢取无数胜利的圣剑,传说中的世间仅有的,从神圣的火焰中诞生的几把胜利之神圣剑之一,它被置于教堂深深的地底,剑中充满了无数恶灵和恶魔的哭嚎,据说它们都被封进了这把剑中,于是这把剑成为了人们用于镇压有罪之人死后灵魂的圣器,在这座教堂深深的地下,无数恶人的灵魂与圣剑斯达克一起长眠。

几秒后,那人终于踢脚停止了马儿徘徊的步子,下马将它拴到教堂前的拴马柱上,接着便朝教堂前那扇刻有地狱浮雕的大门走去。

没有普通教堂那般的富丽,也没有明亮的前堂,斯达克的地面是黑色的石板铺就,粗糙却平整,墙面上悬挂着巨幅的锦织,火焰、罪恶与神罚就是这些将前堂像圆圈一般围住的绚丽图案的主题。向左右延伸出去的一排排条凳一直列到神坛前,越过几级扇形的巨大阶梯,便是终日被人们所仰视的神像,前堂里少量的一圈魔法灯光将光亮从底部传过去,让原本就很高大的塑像硬是生生地多出许多神秘及威严。来人的身影刚出现于空旷而冷清的前堂,立刻便有一个牧师打扮的人迎了上来,牧师挽起火红的袍子向此人一鞠,没有多说一言,便转身向前堂的一个锦织后的门走去,显然这样的事让牧师很是习惯,来人跟着牧师消失在门内,锦织落下,一道门便消失了。

路一直向前蜿蜒,这是一条狭窄和阴暗的道路,脚下的阶梯让人知道正向深深的地底走去,一种奇妙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这就是走向地狱。脚步声拖着空洞的回声在这个狭窄却冗长的空间中游荡着,突然,牧师向来人递过一个火把,来人熟练地接过,几步后,两人便到了这条窄道的尽头,在这里,王都的魔法通路无法达到,如果想要看清脚下的路,必须得用火把。

火势很旺,这里已是离教堂几十米的地下,来人挥了挥手,牧师便顺着原路离去,留下此人独自在这四处徘徊着亡灵的地方。黑色的斗篷在这这样的环境里已经失去的意义,此人拉下帽子,露出满头如安静的河流般的淡青色长发,安迪·米诺斯举起手中的火把,火把颤动的光芒将四周的模样全都映入了他水晶般淡青色的眸子里――极度张大的嘴,被痛苦与煎熬扭曲的面孔,痉挛挣扎的身躯,以及燃烧一切的火焰!安迪的目光从这些极具象征意义的壁画上收回,冰冷的目光开始向这空间的其它地方转移,他顺着一条道走去,步伐没有一丝迟缓,终于,他在一个石室前停下了脚步,这里有许多同样的石室,一道道刻有圣教标记的石门立在他面前,安迪推开石门,径直走了进去,却在同时将步子放轻了,生怕打扰了什么一般。石室内是一片漆黑,随着他的出现,这些被黑暗长斯笼罩的物件终于再见光明――一口石棺,石棺上刻满了只有高位神职者才能看懂的神文,在石棺后面的一堵墙上,一个方形的灰暗阴影吸引了安迪的全部视线,他小心冀冀地走过去,抬手抚去那阴影上的灰尘,灰尘不厚,那抚去动作也很熟练,待灰尘尽去,那地方便现出了一幅画像,突然间,安迪的呼吸颤抖起来,他跪在那幅画像前,双手扶向墙壁,口中低声轻喃:

“请您教我,我该怎么做?请您帮帮我……请将力量赐予我……”

画像中,一名美丽的贵族少妇身着一袭雪白的纱裙,衬着如河流般流淌至腰间的淡青色长发,一双如月色般迷人的淡青色眸子在火光下闪着宝石般的光芒,她静静地笑着,但却在另一个世界。

斯达克教堂,是圣灵大道上唯一一个没有经营“副业”的教堂,这里,是罪人的埋骨之地。

诺丹睁开眼,摇摇脑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软椅上,软椅上铺着草席,草席的中央是用薄薄的冰晶石片镶制的图案,一丝丝凉爽从这些冰晶石片上传出,在夏日里,这样恰到好处的凉爽是每个人都乐于享受的。诺丹坐起身来,身上盖着的一层薄毯从身上滑落,他摸摸那些光滑的石片――这些上成的冰晶石都是由极寒之地科林而来的,路经好几个国家,翻越好几道山梁,跨越好几条大河才遇抵塔科的,代价不可不谓高昂,诺丹环顾四周,房间里有许多的巧夺天工的陈设均是来自杰米利亚的各个国家,商业贸易活动在这片大陆上已经十分地频繁了,但这仍旧是一个以魔武论天下的世界,一个宗教极权的世界。诺丹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折皱,这时,这个房间的门外发出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汤齐斯·玛利柯就推门走了进来:

“佩拉帝,睡得还算舒服吧?真抱歉,没能让你睡在床上,这软椅没让你不愉快吧?”汤齐斯亲自端了一个银盘走到诺丹身边。

“嗯……昨晚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诺丹只记得两个人从圣灵大道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来到玛利柯府上后就开始喝起了酒――五十年的陈酿,汤齐斯原本打算调淡了再喝,没想某人一甩袖子提上酒瓶就开始灌了起来,几天下来,见怪不怪的汤齐斯也干脆坐在一旁狂饮起来。

“我们两个喝着,喝着……其实我也不记得了,不知什么时候就醉了,不过我半夜被冷风吹醒时,你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嘛,我就把你拉到了椅子上了。你的酒量真不一般啊!昨晚你一个人就喝掉了我五瓶酒啊!”汤齐斯一脸心疼。

“酒嘛,就是用来喝的,要不人们酿它来又有何用?”诺丹的眼睛已经在开始打量汤齐斯端来的餐盘了:“谢谢你叫醒我――而且是以这么令人舒心的方式……哎,这是早餐吗?真是丰盛!汤齐斯,你和你的家人们都是真正的好人!一个美好的早晨意味着美好的一天!我现在感到这个世界似乎处处充满生机和灵气!你觉得呢?汤齐斯?”诺丹展开双臂,深吸一口气说道。

汤齐斯哪里知道某人的这通看似夸张怪异的发言实际上是对以往在某府邸每日清晨所遭到的待遇作出的“血泪控诉”!当然,这通发言算是很委婉了,却也让藏在房间里的某位将军挑了挑眉毛。不过,汤齐斯认为有一点需要告诉眼前这个满

脸莫名幸福的家伙:

“嗯……谢谢……可是佩拉帝……这不是早餐――是晚餐。”汤齐斯耸耸肩,明确地告诉某人太阳不是正在升起,而是正在下落。

诺丹愣了一下,他努力将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惊讶表情消去并使劲扯出一张笑脸:

“啊……那么,我们继续喝酒吧!接着谈昨天的话题!”

汤齐斯觉得都快被酒给淹了,他的手轻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泛着魔法灯的柔和白光,他不敢去想昨晚在酒醉后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是哭了,还是里嗦地和身边怎么也喝不醉的茶发少年胡扯着什么,在那次地下角斗中,他的生命之火被这个少年给重新点燃了但希望之火却已经熄灭了,他甚至还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憎恨过诺丹――为什么不让他就这样死去?为什么还要让他继续这样痛苦下去?既然活了下来,就应该好好活着,但当他再次见到伯格·利托时,绝望的情绪却再次如洪水般将他淹没……于是,他打算堕落,虽然他知道也许踏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但他宁愿让无尽的折磨提醒他仍活着,虽然他明白也许哪一天自己的尸体会飘浮在王都的河流中,任人打捞上来,指指戳戳,但他在隐约之中似乎还希冀着这样。不过,这一切在昨晚改变了――

“佩拉帝,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呵……我糊涂了,你这么年轻,以前可能做过什么呢?”汤齐斯看着对面正望着窗外夜幕的茶发少年。

“你认为我经历过什么呢?”诺丹的目光仍停留在远方。

“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之所以奇怪,就在于这种气质应该不会出现在十八岁的人身上……我有时候看着你感觉居然像在看着一名长辈……你说奇怪吗?”

“不奇怪――”诺丹转头看着汤齐斯:“实际上我有这个岁数。”诺丹的脸上满是认真的严肃:“我的头发以前是黑的,现在变成了淡茶色,其实是因为长了白发,老了!”

“嗯!我信!”汤齐斯也一本正经:“我也相信你光洁的皮肤其实是因为皱纹长得太密了以至于挤在一起在脸上又铺了一层!”

说实在的,这样的对话也就只有两个酒鬼才能说得出来。

低笑一阵后,汤齐斯叹口气问道:“佩拉帝,可佩拉·吉尔死前是怎样的?”

“不太轻松……”诺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要去参加她的葬礼?”

“嗯……听贝雅说你答应了陪她去参加葬礼,”汤齐斯笑了笑:“我们几个是一起长大的,可佩拉是个好女孩儿,她死得真可怜……还这么年轻,才十五岁……”笑容到最后便成了苦涩。

“再过两天便是发丧日了吧?”

“葬礼是在百花圣灵堂举行――不在圣灵大街,她并不是恶人,她只是被恶魔附身罢了,没必要被送进斯达克教堂封印起来。百花圣灵堂在万花岭旁,那边很安静,她应该可以睡得很好……”

“那里是王都贵族的下葬地吗?”

“是的,也有的被葬入教堂地下,塔科许多有名的贵族都葬在了这里,哪怕死在千里之外,也要将尸体运到这儿来下葬。嗯……王族成员升天后也会待在那里,比如瑞安王,他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都将灵魂安置在那里。”

诺丹皱皱眉:“国王呢?”

话没说完,汤齐斯的一只手就捂上了诺丹的嘴,他压低了声音:“天哪!你、你这什么意思?你说话就不知道考虑一下的吗?”汤齐斯满身冷汗,如在平时,要是有人这么说,他早就和他打起来了,可对方是诺丹,不知为何,他觉得诺丹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似乎他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汤齐斯没去追究这些想法,他只是差点被吓死!

诺丹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这样的忌讳不能再犯第二次――这和原来的世界不一样:“那么,那个百花岭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这和坟场不符啊!”

汤齐斯放下手,端起刚才差点被扔出去的酒杯,浅啜一口:“下葬那天你去了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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