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情感(三)_星之痕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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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 情感(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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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此次补完这一节的内容,请往下拉……)

安迪。米诺斯,这位杰米利亚大陆上最俊美的王爷――如果将精灵王国的王爷置于统计之外――他略带紧张地看着对面骑着一匹可笑瘦马一楞一拐走过来的诺丹。佩拉帝――对了,他还戴着一个无论在材质还是颜色、外形上都和本人及其着装不相配的帽子。

对于这位几乎将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当然这斗篷的材质是极好的――的王爷为何用一双略带透明的青色眸子谨慎而冷漠地瞪着他诺丹。佩拉帝也有自己的疑问。他注意到了这位拥有米诺斯王族标志青发青眼的青年王爷在街灯下显得苍白的面庞――不,不是显得,他的双颊明显地凹陷下去,一向光滑的下巴也长出了由于劳累繁忙而忘了及时剃掉的胡子,这些胡子并没使这位俊美的王的魅力打折,反而为他增添了些许深沉和锐利的气质,特别当他将血色暗淡的双唇紧紧抿住时。

与此同时,被某人一句“你们待在这儿!”僵化在原地的三人也对眼前的情形有着各自的看法――那个被临时扔给吟游诗人灰萨。萨拉照管的小胡利安不算在内。

“我记得尊敬的瑞安王有一些比较令人烦恼的爱好。”灰萨。萨拉语句缓慢地置评道――这真是一句有礼和谨慎得有些虚伪的评语。

果然这话招来了直性子阿尔瓦的白眼――他一直在为自己必须全程跟着三匹瘦马跑而某个满口抱怨却连找马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好的吟游诗人却能神气地坐在马上感到不平。

“但至少这座教堂不会满足他的某些需要!”

“两位……有些话……”这时,另一匹马上的医者不好意思地插话进来:“我听说佩拉帝男爵阁下与尊敬的瑞安王阁下……”这个话题让他尴尬,但他又无法抗拒自己好奇心的招唤。

“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全国皆知,甚至整个杰米利亚大陆都知道了吧!”灰萨。萨拉头一扬,肯定得似乎是自己与菲利斯。图亚安有一场决斗,实际上,这件事得以钻进全大陆人的耳朵里还得为如他这般的吟游诗人记上一功,不过他们会说:“如果没人想听,他们说破嘴皮也没人听进。”

这倒也是事实。

“那……也就是说……男爵阁下他真的……我以为只是传闻……”医者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奇怪”两个字来形容。

阿尔瓦的脸色沉了一下,他的脑海里迅速翻腾着一些疑问:虽然玛利柯家的女儿经常来找诺丹。佩拉帝,但某人对其的态度也仅在礼节范围内,从没越雷池一步,至于那位来自科林高原银发碧眼的高贵淑女,似乎也没见某人除了对其府邸的酒之外的任何东西感兴趣过。

只字未提。

不过――阿尔瓦皱了皱眉――这位男爵大人似乎总是优哉游哉的,对任何事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他没见过他那双黑眸里曾有过任何类似激动的光芒,仿佛那就是一潭清静的湖水。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场决斗,就以那位男爵大人的个性而言,他不会是那种因为情感冲动而与人决斗的人。

阿尔瓦的判断没错,正因为某人似乎骨子里缺乏些冲劲――在他自己看来那叫做“理智”和“冷静”――曾被某黑衣人嘲笑为“懦夫”。

诺丹自己自然不接受这一嘲笑,他仅仅一直在想着逃离这一切而已,一旦将他人的情感接下,自己最后将不堪重负,直到最后他的心灵开始大声呼喊:“我要留下来!我要对一切由我而始以及看不顺眼的事物负责!”

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就在另三人做着毫无根据的猜迷游戏时,瑞安王忍受不了被人抓住后脚的难堪,冷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作为中立人士的男爵大人应该仍为王都城的义诊人士忙碌,怎么有空来到这圣灵大道?”他的目光转到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小胡利安身上,由于劳碌而目光暗淡的眼睛突然一亮:“……这条街的人究竟在盘算什么?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得罪……千年难得一遇的圣使大人会使得最后的局势产生一些有趣的变化吗?”他那讽刺的目光转向诺丹:“不过你能这么快将孩子接出来说明他们还不笨――上次有位国外的主教大人的侄子‘不小心’丢在这儿了,硬是四处动员费了三天三夜的劲儿才把人给弄出来,而且人出来时早已不是完物了……明白后边撑腰的是谁吗?”

“那位主教也没说什么吧?”诺丹略为惊讶地一挑眉:“我明白了,想必每个国家都有这么一条街吧?”

“有倒是有,不过只有塔科的街才有这么多教堂。”

“……阁下想暗示什么?”说到这儿,他也不好再问“嗨!您为什么在这儿?真巧啊!”,只好顺着说下去:“难道是……暗示这个国家的人虚伪吗?”

“对,就像你一样,没有冲劲,懦弱、只知逃避、讲究无用的礼节、畏惧变化,冷漠……只要自己府邸里那些放着几乎已经发霉腐烂的财富没有损失,他们就对支配他们的人是只狗还是个人没有任何兴趣!”

“……据我所知,这个国家的人并非那样没有冲劲啊,比如我已经不只一次遇到有人轻易拔剑了……”诺丹看到安迪扫过来一个冷峻的眼神,立马停住,但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对方再次有了拔剑的冲动:

“哦,我明白了,死守礼节是吧!原来那是礼节的一种!”

毫无疑问这句话会让人不快,但某位王爷似乎已经习惯了某人的讽刺,大肚量地只是扫了他一眼。

得逞的某人自然知道分寸:“但是既然这样……塔科的人应该会很讨厌‘米诺斯’之外的人统治这片土地……啊,我明白了,他们害怕了!他们都那么地虚伪,都戴着面具……”

“对,就像你一样!终于醒悟了,是不是太迟了?”瑞安王锐利的青眸带着讥讽紧盯对面马上的人。

诺丹皱皱眉,决定转移话题:“现在这里有一个问题――那个决斗准备怎么样?还是这样进行下去吗?”

瑞安王一楞:“当然!原本本王想你会输,但这几天你的表现让本王很放心!神使!还有那次在皇家魔武学院的比试……你做得很漂亮!干嘛要遮着掩着?”

诺丹微张着嘴急忙想辩解:“不……那是……”

“是假的?你想说神迹是假的?不会吧!伟大的神使阁下!未来的圣者阁下!你千万别让本王惊讶!你也明白,本王最近很劳累……经受不起……”

诺丹明确地看到对方脸上滑过的那丝得意和捉弄之情:“比武那次我……耍了一些伎俩,但神迹那是真的!我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那个地步吧!还有,我真的觉得那决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意义了,您想想,在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您不应该分心到这种……荒谬的事上!”

“荒谬!诺丹。佩拉帝男爵你是在说本王当初的允诺是荒谬的?”

“不……这……哦,好吧!阁下您赢了!但这场决斗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了,除非您想让菲利斯。图亚安用他的仁慈换取我的立场或是让他直接除掉我这个不确定因素……或障碍!”

“你不是中立吗?哪里会成为障碍?”某位王爷继续装傻。

诺丹吐出一口气:“我这样想,但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不会这样想……”说到这儿诺丹发现他自己竟然亲口把瑞安王劝说他的说词给吐了出来,他抬眼看到对面俊美的人脸上明显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您为什么会到这儿来?”诺丹脸上表情一冷:“劝说您一句:您必须注意自己的身体。”

这个反击显然很有效――瑞安王脸上的得意之色立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个沉着的面具。

“散步。不用猜了,这是假话,真实的……你自己去猜吧!”瑞安王一勒疆绳竟准备扭头就走:“还有那个决斗是你与菲利斯。图亚安之间的,为什么你不自己提出取消意见呢?”

他拉了拉斗篷将自己裹得更严实:“最后,本王还是说一句:一个人,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而向周围所有的人撒谎,这一点都没错,但如果他连对自己都撒谎……就太可悲了!”说着他冷笑一声骑马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在夜晚中渐渐淡去。

也许,还有那句话。

见人离去的阿尔瓦立马上前问道:“阁下,虽然有不太妥当,但我真的不明白尊贵的瑞安王阁下到圣剑斯达克教堂来干什么?”

诺丹将头扭向几米远处显得阴森凄冷的教堂,心中疑惑重重,但他并未将其表现在脸上,也没有说什么。他在等着阿尔瓦之后用问题的方式传递给他的讯息。

“这可是一座专用来镇压邪恶灵魂和污秽之物的教堂!上古时期神魔大战时神遗留下来的圣剑斯达克被专门安放到这座教堂以便净化镇压这里的邪恶!”果然,阿尔瓦将诺丹所不知的讯息说了出来。

诺丹翻身下马,一步步向教堂门口走去,另外三人则被他这举动给吓得在一旁发起楞来,直到其中最明白的阿尔瓦惊讶地问道:“阁下,您……难道是想进去?”

“当然,你不是很想知道瑞安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到这座教堂来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进去问。”说着,诺丹抬手就拍向教堂的大门。

“等等!”阿尔瓦急忙拉住诺丹的手:“平常人是不能随意进入这里的!会沾染上邪恶气息!”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生人对坟墓的避却和厌恶。

“不是有圣剑吗?还有你,再不行……我不还是个神使吗?”

诺丹的笑容绽开来,接着他的手终于落在了大门上,大门发出沉闷的叩击声,他心里想着以后可能会需要一把既能在爬山时帮自己一把也能作武器防身,还能叩门的手杖,因为今后或许会有越来越多的门需要叩开。

………………………………………………………………………………

就在教堂大门打开之时,隔着几条街的文书已完全陷入一片战栗的兴奋中。

他将全身尽量置于黑暗中,甚至连呼吸都尽量减轻,以至于如果有人将手放到他的鼻子前方都感觉不到气流的存在。他尽量在将自己溶于周围的死物当中,哪怕现在正有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顺着墙爬到他的肩上大肆啃啮他那头漂亮的淡金色长发。

在他的目力范围内,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身影正缓缓顺着巷道朝前走着,每迈一步,文书心中都随之吟诵道:她的步伐如此轻盈,仿佛是羽毛落下的叹息;她的身姿如此婀娜,仿佛由精灵的歌声编织而成……

用不着怀疑文书对女性的鉴赏力,更不用怀疑他辨识性别的能力,同时他还掌握着一项能够揭开此人身份的独家讯息――他记得那女子走过时落下的香水味。

这香水味曾在塔科边境上的那个客栈里闻过,就在那个遇见诺丹。佩拉帝的客栈。很特别的香水味,似乎是某种兰花的提取物,文书自信他闯荡塔科各大宴会这么多年从未闻过类似的香味,甚至与一般兰花香水味也完全不同,那味道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刻意被自己忽略的便宜货,也更不可能是用来薰衣物的香薰类物质所散发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某种毒物的味道?这个女子应该和那名在客栈里出现的幽灵女子是同一人,就算不是也应该有很密切的联系,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魔兽袭城那晚会是她?对,依她的水平做到那样极有可能!

文书的脑袋里不停地翻滚着这些问题和答案――如果真是同一伙人,那么她在此游荡的目的是什么?突然,文书心中一惊,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答案,这使得他的呼吸一紧,待他恢复正常后再探头去看那女子时,竟发现人已不见踪影。

他心下立觉不妙,心想那女子铁定察觉到了,也许就是自己方才那陡然急促的呼吸声。他不敢移动半分,因为那女子很有可能藏了起来密切监视着,如果他现身,便会被逮个正着――能冷血地用猛兽暗夜袭城的方式引人出来就范的女子必定也不会在逮到跟踪者后还客气地请他喝茶的。

老鼠继续咬着他的头发,黑暗中一片寂静。

女子仍旧不见踪影。

正在文书想要堵一把上前看看时,在他视野的另一个角落,一抹白色影子一晃而过。他咬咬牙紧跟而上,心中不停暗念着说服自己:作为暗影军团的成员之一有时就得在情报和安全中作出选择,当然选择不会是后者。

白影飘忽不定,但依身形来看肯定是女子,只是普通女子,就算习武者也不会有那样诡异的身形,这种情形就像是……文书背脊发凉――就与两年前在边境森林里遇到那只幽灵怪物时差不多,仿佛没有实体,凉透骨节的凄厉笑声,当时他们或许疏忽了,也许那个水潭就是魔族的潜伏阵地。

文书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跟着,直到在某个角落停了下来――文书不能再向前走,否则就一同走进了那个死角。

女子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谁或等待着什么。

文书心里暗笑起来――暗影军团的人还要做到将塔科当做自己的巡逻辖地般,任何风吹草动都得随附其上,以便更好地监视这个王国繁荣之下的黑暗。所以――他无奈地耸耸眉――如果一会儿回去就算是会被这两天心情不好的将军恶狠狠地修理一顿……也有避免的借口了。

不过伟大的三神似乎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刚停下来时,不知为何那女子竟发现了他的存在,慌忙地朝身后瞧了一眼立马又离去了。

文书灰眸一瞪立马又追了上去,发现那女子朝一条巷道的拐角飘去,他也借着墙根的影子紧追而去,然而当他刚跑两步,眼角的余光竟发现那女子竟在一种不可能的情况下出现在另一条巷道的拐角――仿佛就像施了一个空间转移魔法一般,但他确实没有感到周围有任何魔法波动。

于是他又朝那个方向追去。

但是十秒钟后,他彻底地失去了那个女子的行踪以及原本清醒的头脑,他泄气地一把将肩头还在高兴地啃着他的头发的老鼠抓下,接着当沙包一般一脚踢进了路旁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垃圾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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