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门寨议事厅内。
“大小姐最近忙得很呀,你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夏雨长老找到机会开始犯难。
“当然,我还没有老到糊涂。”江小楼反驳。
夏雨不以为意,拂了拂胡须,呵呵笑着说:“大小姐,我们约定是定下了,但是期限没有,难不成要老夫等个二三十年么?只怕那时就听不到老夫唤你一声大当家了。”
这死老头子,唠唠叨叨真烦人。
“既然你要期限,我给你个期限,半月之内,搞定承天镖局。”江小楼夸下海口。
一旁的朱菲菲有些站不住了,拉拉江小楼的袖子担心地小声问:“大当家,你有把握么?”
“当然,不过这还要靠你呢。”江小楼发现最近朱菲菲添了新毛病,动不动就拉她袖子,看来今年要多准备几件衣服了。
看夏雨长老无话可说,江小楼朝众人挥挥手:“没事就散了吧。四位护法留下。”
经过朱菲菲的嘴巴,其余三人都知道了吴瑶问的来历,科举落榜的书生,因无脸见家中父老,要在外继续苦读考取功名,因盘缠有限,不得不屈居江小楼的安排。
待众人退下后,江小楼连忙跑到马商风跟前,围着他转了两圈,上看下看。
“你干什么?”马商风马上警戒地问。
“哦,没什么,看看你什么重要的部件坏了没。”江小楼瞄了一眼马商风的下身,坏坏地说。
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戒备地望着江小楼:“你别乱来,我现在还是病人,卫风说不能动武。”说完求助的眼神看向杨卫风。
杨卫风配合地点点头。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你的腿没事吧?”江小楼奸笑道:“泰山易改,本性难移。”江小楼把江山改为泰山,因为自己阿爹的大名就叫江山。
“江小楼。”
“怎么,大色狼!”
“疯丫头!”
“大淫虫!”
这两人开始向小孩子似的吵架,没人拉开他们是不会停的。
朱菲菲见状,向牛聿风使个眼色,牛聿风会意。
“商风,换药时间到了,误了时辰,你的腿可能会废掉。”牛聿风出言警告。
“啊,我都忘了,你这个男人婆,害我差点残废。”没等说完,人就不见了,比腿脚利索的跑还快。
“啧啧啧,他这样叫会残废?”看着马商风迅速消失,江小楼摇着头咂咂嘴。
“大当家,商风不久前才愿意从房里出来,马护法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虎毒不食子,谁能想到他连自己的儿子也害,幸好商风年轻力壮,只有腿部中了尸寒毒。”杨卫风方正刚毅的脸上布满乌云。
“嗯,他能和我吵架,好开心。”她不是故意要和马商风吵,只是想念那个风流倜傥、活力四射的大色狼,每天围着她叫男人婆的大色狼。
“商风哥哥的腿没事吧?”朱菲菲看向杨卫风。
“当然没事,不过要静养半年,方能痊愈。”杨卫风安慰地拍拍朱菲菲的肩膀。
江小楼五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感情当然非外人所能比。前段时间马商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大家都拿他没办法,现在终于肯出来了,江小楼当然高兴。
“呃,大当家,商风虽然表面嘻嘻哈哈,但是心里仍然有个伤疤,我们最好不要去揭开它。”杨卫风提醒三人。
“嗯,知道。”朱菲菲抢着说。
牛聿风虽然性子冷漠,但作为江门寨的首护法,在面对一个陌生的外来人时,自然处处留心,于是开口问道:“大当家,你带回来的人,家住哪里?”
“云雾镇,就是阿爹说像仙境的地方。”
“大当家跟他是怎么认识的?”牛聿风继续追问。
“就是在街上碰到,然后知道他是落榜书生无处可去,我就想啊,我们堂堂江门寨怎么可以跟乌合之众比呢?我们当然不能做目不识丁的莽汉,要提高我们山寨的素质,就要识字读书,我们要做有学问的山贼。要做出口成脏,不对,是出口成章的山贼。省的山下那群无知肥羊把我们看扁了。”江小楼口沫横飞地把事情的经过删删减减组合起来说了一通。
看来江小楼还对当日承天镖局奚落她的那两个人记恨在心。
“大当家说得对,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死书呆弄上山,为这个大当家吃了多少亏。哼。”朱菲菲愤愤不平地插嘴道。
“吃亏?”牛聿风眯起眼睛,捡听到的重要字眼问道。
暗瞪一眼多嘴的朱菲菲,江小楼讨好地说:“咳,还不就是多花点盘缠,浪费些口水说服吴瑶问么,没什么的。”
怀疑地看着江小楼,牛聿风隐约觉得她有事情瞒着自己。
“大当家,事有轻重,老寨主刚过世,现在正是山寨吃紧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杨卫风出言解释。
“嘿嘿,好吧,我说。”江小楼看了看众人,迎着牛聿风怀疑的目光,觉得有必要透露一点:“吴瑶问呢,其实不愿意上山,是我硬把他绑上来的,你们想想,一个不情不愿被绑上山的人,怎么会危害到山寨呢,再说他是个文弱书生,即便有异心,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吧。”
看江小楼的意思是不打算放吴瑶问下山了,牛聿风只好作罢:“那好吧,既然是大当家带上来的人,我就破例免除他入寨的正常程序,至于做师爷,还有待考量。”
“好,就这么决定,我先去看看吴瑶问。”江小楼迫不及待地奔出大厅。
望着江小楼消失的方向呆立许久,牛聿风转头问朱菲菲;“菲菲,事实真如大当家说的?”
看着牛聿风深深的担忧打碎了冷若冰霜的脸,朱菲菲不忍地点了点头。
牛聿风喜欢江小楼她是知道的,整个山寨也只有她知道。
“聿风哥哥,你在树上干嘛?”胖嘟嘟的小人裹着雪白的狐裘,慢慢挪过来,仰头看着树上的牛聿风。
“菲风,你来做什么?”看着树下那个几乎与雪地一样颜色的雪白的球,牛聿风觉得他有点儿饿了,抚了抚肚皮,又开始忙活手上的活儿。
眨着不解的大眼睛,看见牛聿风手里的木头和小刀,朱菲菲奶声奶气地问:“聿风哥哥,你在刻木雕?刻的什么呀?我最喜欢小老鼠了,能不能给我雕只小老鼠?”边说边手脚并用地向树上爬。
“你不要上来。”牛聿风稚嫩的嗓音透着沉稳。
“我要小老鼠。”朱菲菲不甘心地说。
看着朱菲菲努力想爬上树的样子,牛聿风为了安抚她说:“好了,你在树下等,我雕完扔给你。”
“嗯。”听到自己的要求被答应,小圆球乖乖地坐在树下的木桩上玩起地上的雪。
不一会儿,他把雕好的木老鼠扔给树下仍在玩雪的朱菲菲。
“啊。”朱菲菲被吓了一跳:“这么快就雕好啦,哇,好可爱的小老鼠。”从雪中捡起木老鼠,边抖落上面的雪边抚摸着。
看着树下对小老鼠爱不释手的朱菲菲,牛聿风心里一动: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木雕,如果送木雕,她会不会收呢?
“菲风,你和小楼最要好,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牛聿风朝下面喊道。
“大小姐最喜欢欺负我,整天喊我猪非疯,她还喜欢拿着木剑扮正义的大侠,还说要消灭小虎他们。”朱菲菲噘着嘴说。
“呃,我是问她喜欢什么小动物?就像你喜欢小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