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指了指：“这里可供出租的就这三间房，都是单间，房子很小，不可能三个女人住在一起。据这里的人讲，在这租房子很便宜，都是每人一间。”
我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老太太就一点都不知情？”
“这个就不知道了，现在老太太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仔细看了埋尸骨的地方，最下面是一块长石块，上面有几道浅痕，是被利器所刻，估计是凶手想把尸骨埋得更深一些，掘到这掘不动了。
“刚挖的时候就是这样吗？”我问身旁的一个警察。
“不，听那两个民工说，盛尸骨的袋子上面铺了一层砖头，我们检测了一下，那些砖头有六七年的历史，而死者在四年前死亡，所以我们推测这些砖头是凶手铺上去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凶手？他将这三人杀死，把尸体肢解，然后埋在这里，还铺上一层砖头，可以猜想出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定然是从容不迫的。
“梁宾，咱们去看一下那些尸骨吧，我想在那里我能帮上一些忙。”
梁宾叹口气：“好吧，你记一下这里的大概环境，是不是会对尸骨产生什么影响。”
我们三人走了出去，外面有一些居民站在远处指指点点，然而我们一过去，他们就走开了。
停尸房里透着一股冷气，气味和我所在研究所里的差不多，罗红显然还不习惯，时不时地捏一下鼻子。梁宾表情凝重，突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有走路的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走廊里有节奏地响。墙壁是白的，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
我见过腐尸，我的实验室里也有一段段的尸骨，然而当我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还是感到不寒而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遍及全身，头皮像是被人用橡皮筋拉着，一阵阵地发麻。我看到罗红想要吐了，她在努力忍着，脸憋得通红，用手紧紧地捂住嘴。
残肢被摆成了一堆，浸泡在药水里，有些部分已经高度腐烂，露出青灰色的骨头。一个穿白大褂的正在清理尸骨，用药水熏出一群蚂蚁，黑压压地在尸骨上爬动，偶尔有几只蛆虫拱出皮肤，从变了色的肉里探出头，翻腾几下掉到药水里。
我感到胃里翻江倒海般折腾，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我平静下来，换上白大褂，带上口罩和手套，很专业地整理尸骨。我想，这个时候罗红的眼睛一定睁得很大，我听到她发出轻微的一声惊叫。
尸骨很快清理完毕，最难的事在后面，怎么样才能把它们拼在一起，这是三个人的尸骨，怎样才能分辨出那些尸骨是某个人的，而另外一些是其他人的。这容不得有丝毫闪失，一旦有少许差错就会使尸体的体征发生严重偏差，那样就会功亏一篑。
梁宾和罗红站在旁边，可那得出他们很不适应这里的氛围，也难怪，他们能在这个地方待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我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我，反正在这也帮不上忙。”
两人仿佛得到大赦一样，快步走出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这家伙总算说句话了，刚才一直专心清理那些尸骨，一句话都不说。
“我叫柳青阁，是生物研究所的一名研究生。现在协助警察查这个案子。你呢？”
“我叫路辰，一直在这工作。你是研究所的，怎么跑到这来了，你们不都是研究猫啊狗啊的吗？”
“有规定说生物研究所就必须要研究那些动物吗？”
路辰倒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的特长是什么？”
“修复头颅，还有画肖像。”
路辰站直身，伸了个懒腰，摘掉口罩和手套，从旁边桌子上拿了瓶水。“要喝点吗？”
我看了看尸骨，努了努嘴：“不了，喝不下去。谢谢。”
“呵呵，习惯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