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收拾好办公室后,聂明阳对小兰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小兰满心欢喜地徒步走了,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聂明阳的衣服也该洗了,于是又回转身来,去了聂明阳的住处。
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她便拿了钥匙打开门――聂明阳并不在家。
小兰拿着聂明阳的照片看了很久,然后笑了,但她并没有拿走聂明阳的衣服,把门带上就下楼了。
小兰一定不知道聂明阳去了哪儿,因为今天不同,他也不会和往常一样去语过添情酒吧里独自喝酒去。但她还是去了。
聂明阳举着杯子看着里面的酒在努力地想,努力地保持沉默,努力地拿着半杯啤酒在转悠,努力地看酒里的泡沫烟消云散。后来喝到没有味道的时候,又换了红酒,盯着红酒看,看出了杯中的红花开起来,一朵一朵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模糊着边缘向深处深埋了去。
小兰在另一边看着聂明阳,看着那冷峻的面孔,心里凉凉的,化着无数颗泪点滴落下来。
醉酒是很容易出事的,更何况聂明阳的眼睛里蒙胧着雾水,一不小心就会撞在别人的身上。
一个小混混看见撞在他女人身上的聂明阳,眼冒火花,比聂明阳眼里的水花亮多了。
聂明阳身边的女人,身段很小,可把这小字和女人联系在一起来读,那意思变化就大了。
“你怎么啦,没长眼睛,看不见前面有人吗?”
“我眼前是人吗,我还以为是一根木头呢!”聂明阳回答着。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酒话。
“我操你妈逼的,你说谁呢?”女人怒了。
那男人更怒,操着一空酒瓶就砸向聂明阳的脑袋。
小兰腾的站起来,小手把嘴巴捂得一口气也不出,脸刷的一片苍白。
无数颗星星在聂明阳的头上转晕,聂明阳摇摇头,想努力地保持清楚。感觉稍有清楚后,并不和他们计较,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可能是身体把酒里的水吸干了,剩下浓缩的酒精冲上了头,一个劲地冲着脑子里面的水想给倒吸过来,结果脑子中了毒,给晕过去了,刚到门口就哄然倒地。但不知道有没有那男人的一记闷酒瓶作了酒精的催化作用让他晕得过于快速。
小兰傻眼了,等清醒后正要马上赶上去,就看见了这一幕:
门外正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身材魁伟,旁边嘻哈着一群人,一女人杂于其中,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艾嘉。
艾嘉看见脚下仰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等再细眼一看,慌忙上前准备扶聂明阳起来。
那魁伟的人看你扶不起聂明阳来,便蹬下来帮忙,又问艾嘉:“你们认识?”
“我朋友,快点,送他到医院去。”艾嘉的声音有些颤抖而激动。
这时酒吧老板也过来帮忙扶起来上了出租车。
“要不要我去?”魁伟的人问。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在车上,艾嘉捧着他的脑袋傻傻地自语:“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然后艾嘉又对司机大吼道:“开快点不行呀,啊!”
司机听话了,拨弄了一下档位,出租车冲吼一声,向前狂飙跟飞似的。
下车来到医院门口你就左冲右撞地快速把聂明阳送到急症室。
其实干吗呢,艾嘉你是他什么人呢,这样着急?你可知道跟过来附在墙角边隐隐看着你的小兰,你是否知道她的心情?你又是否知道除了关心聂明阳伤势怎么样以外,她又在想什么呢?
聂明阳被送进去不久就醒过来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头皮破了,缝了几针就好了。当然,他醒过来以后也并没有想是谁一酒瓶把他扎进了医院,除了头还隐隐作痛以外,心情反而轻松多了。
医生问他是否要住院,他说不用了,这时才提醒了他想是谁把他送到医院来的。医生说是一个女人,现在应该还在医院。
聂明阳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药房拿药,一边想应该好好的谢谢他。
他环顾了四周也不见得有意向的人上前和他打招呼,便去问了挂号处的护士,护士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不见得有人,突然眼前一亮,说,就是那个正站在走廊上打手机的人,好像是她。
聂明阳谢过护士信步朝那边走过去,刚走几步就钉住了。
艾嘉刚好转过身来和他照面,接住了一对一的视力范围,传递着无数信息,又几乎在同一时间移开了彼此视线。
艾嘉慢步走过来,对聂明阳说:“你,没事吧!”
艾嘉的心很慌乱,不知为何,带着腼腆,不像第一次和他说话那么从容。
聂明阳也不肯定自己的眼睛是否看见的是一个错误的她。然而他看见艾嘉像突然有了仇恨那般,不怀好意的疑问:“是你送我到医院的?”
“只是碰巧遇见你出事。”艾嘉心里砰跳,按捺不住,低下了头。
“那我应该怎么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们之间是可以不用谢谢的!”
“我们?我跟你很熟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
“那是一夜情?”
艾嘉听了这话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突然醒悟自己说错话了,同时又憎恶他刚说的那句话。“其实我是想……”
“是想什么,想我们有什么关系,对吧,请你打消这原本就不对等的想法,我也不可能让你对我的生活有什么想法,今天就真的谢谢你。”说完聂明阳就掏出钱来送到艾嘉的手上,转身欲走。
艾嘉上前去,倒退着对他说:“我不是想要你的钱,我能感觉得出你和我有相同的过去,我们的过去有同样的经历,都无处倾诉,这是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的,你现在是在逃避,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发现什么了,我淡定,我从容,我敢面对一切,你呢,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就不能面对一切呢?”
聂明阳被艾嘉搀得无赖,停住了脚步说:“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说教的?说服我去参加li洪志的歪门邪说,是吗?你他妈的是不是精神有病,你是不是疯了,啊!”
艾嘉听了这几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停下来了。
这句话听在艾嘉的耳朵里,音响突增了好几倍,眼前一片模糊。
艾嘉扭转头,跨步前去,身影轻飘飘的飞起来,跑出了大厅,一阵风似的旋过小兰的面前。
聂明阳捡起地下被艾嘉扔下的钱,突然脑袋一阵疼痛。他忍着痛走出了医院大厅,淡漠的月光批撒在他苍翠的脸上。
小兰走在街道上,看去远方,眼前渐渐模糊,失焦,最后,脑袋一片空洞。
夜色降临的市井街道,会让人沉闷,过分饱满的车辆拥挤在城市里,像是在来回冲撞艾嘉的胸膛,沉重一点的时候就会把艾嘉刚才和聂明阳的对话复制,然后挤兑出来。艾嘉发觉他所说的话也太没有根据了,哪会是像他说的那样呢?
其实根本就不是吗!
要是今天的事发生在常理中算得上还陌生的他和她之间呢,会是怎么样呢?
艾嘉心里想了想,笑了笑,走了。
艾嘉刚走到学校门口,那个魁伟的叫刘智根的人就打电话给她,问艾嘉关于聂明阳的情况,还特意传音说要她回去陪他,然而,艾嘉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回去陪他,任他怎么说怎么讲都不愿意回去陪他了。当他再多说一句话是时候,艾嘉就把手机的盖给无情的盖上了,隔断了和他的千里传音。
第二天一大早,艾嘉便提着包上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