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是军官,那人把军官领到箱子处,和他讲了半天,我潜在水里,听得半半截截,大概明了军官是带着一船军士,受上司命令,护送一个重要的人物潜入韩国都城。
而这些士兵,都是从秦军中的‘陷队之士’中挑选出来执行此次任务的!”
班三脸色变得凝重异常,低低地重复了一句:“他们竟然是陷队之士?”
蒋回颇有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陷队之士?”
“当然知道,那秦军中一只极其特殊的部队,那些人都是不怕死的敢死之人。”
“陷入之士”是秦军独有的、极其特殊的一类战士,他们手持白刃格斗的刺杀类兵器;却完全不穿铠甲,是典型的轻装。这些战士不但有一身高超的格斗技术,更有着非凡的绝死勇气。他们往往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基本上是有去无回。在两军对阵中,这些人是第一批冲杀的人,他们他们光头赤膊,奋勇向前,冒着敌人的箭雨,冲入敌军的阵营,主动地把自己陷于数倍于己的包围之中,像野兽那样嚎叫、搏杀,用自己坚强的战斗意志去摧毁敌人的信心,用血淋淋的血肉去染红自己,让敌人胆寒、战栗、害怕,毫无战意,为秦军主力下一回的绝胜冲击打下基础。
秦人竟然派出了一队“陷队之士”潜入到了韩国,这可是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执行的必然是一项对于秦国来说非常重要的任务,对于韩国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阴谋。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他们人汇合之后,那些士兵就在长官的指挥下,在周围的芦苇荡中进行了一次搜索,我知道他们是在搜我。他们搜了一回,没有搜到什么,肯定以为我已经逃走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我竟然没有走,而是冒死潜藏在水草之中。嘿嘿,老子虽然是个贼,但也是个韩国的贼,这些秦人,偷偷地到韩国来,肯定是不干什么好事儿。我不将此事弄个清楚,是不罢休的。
你瞧,做为一个盗贼,我的好奇心是不是很重?”说到这里,蒋回嘲笑自己说。
班三很尊敬地看着这个盗贼,他值得获得尊敬。
班三微微一笑说:“你的行为值得很多韩人尊敬,因为你是一个真正的韩人,并且,曾经是一名优秀的韩国战士。”
蒋回没想到班三会这样说,懂得他的心思。
他点点头:“是啊,一日为兵,终身为兵。”
“几个人上了我的船,其中有两个是会水的军卒,他们驾了船,顺水而下,妈的,老子哪能让他们这么趁心如意,我早已悄悄地在船上做了手脚,刚才趁他们搜我之时,我已偷偷潜回,把船底一块船板弄得松动。待船到河中,老子在水中把那松动的船板一掀,又让他们做了一次落水鸡。嘿嘿,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把那人腰间的人头皮囊给夺到了手。”
“后来,他们就一路追杀于你。”
“说的没错,亏得老子当了水寇,对这一带的地理极其熟悉,我带着他们在这一带兜来兜去,一路躲躲逃逃,最终甩脱了他们,给逃了回来。”
他虽然说的轻松,其间过程定然是惊险曲折,凶险可想而知。
“然后你进城找了官府?”
“你说我该不该将此事报知官府?”
问了这个问题后,蒋回仰头看天,半晌方说:“这算是个什么狗屁问题呢,其实不应该是一个问题。我们韩国境内,出现了秦国奸细和秦国士兵,当然要报知官府抓捕。嘿嘿。说到报官,我心里犹豫得很哪,咱们的司寇府,实在就是最大的盗贼窝,这个老子知道的一清二楚。官就是贼,贼勾结着官。那司间府会不会是这样呢,我心里可打着鼓呢。若是和司寇府状况相同,也是秦国的间谍窝,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直接送上门了。”
他看着班三,再问:“你说我该去不该去报官。”
班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是去找了司寇府还是司间府?”
“司间府,那毕竟抓秦奸的衙门。”
“所以,你又得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