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涛还是摇摇头。
晓涛知道,如果是胡德出事了,那自己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怕什么呢?只要检察官说是这事,自己就一定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晓涛想,只要自己主动配合,检察官一定不会为难自己。
过了一会,晓涛主动地说:“你们找我,一定有事。这一点我相信。我也告诉你们我的原则,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们。所以,没必要绕,只要你们说开一个头。”
严隶的检察官是年过中年的老检察员,他眼光锐利地对晓涛说:“好,既然这样,那我点出个头。你认识一个姓胡的总经理吗?”
果然是胡德他们的事。
晓涛立即大醒似地向对面俩位检察官说:“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好的,我知道,我将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严隶的检察官就说:“那好,你慢慢说。”
完了,他倒上两杯热开水,一杯递给同伴,一杯自己喝上。
晓涛就从租房开始,怎么认识的胡德,怎么承包的《全国不锈钢供求杂志》,怎么认识的莫荣立,怎么遇到的经营困难?胡德怎么策划的诈骗事件,自己为何没有参加的过程全都说了。
晓涛是个明白人,这点事,自己完全没有责任,检察院一定不会有自己的事。
晓涛甚至说到了湖南的彭定康偷走了胡德的面包车。
严隶的检察官这会儿和气多了,对晓涛说:“你只说胡德的事就行了。”
晓涛将所有的广州要事回忆一番。
胡德为什么一定找莫老板下手,晓涛作过多种设想,没有找到任何胡德必须找莫荣立下手的理由,唯一的心理依据是:一个人允许陌生人发迹,却不能容忍同时起步的身边人的成功。因为同一层次的人之间存在着对比和利益的冲突,而与陌生人之间则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晓涛将胡德有关的事全倒出来讲给检察官听的时候,才想起可恶的胡德还欠朋友王老板3万元钱。
这下好了,借条虽然是胡德签的字,可借条是自己写的,王老板会不会找自已要钱呢?
3万元,3个月,月息2分,加一起,也是一笔不少的数啊!
这个天杀的胡德!
自己承包经营《全国不锈钢供求杂志》是笔糊涂帐,没想到一张三万元的借条也有让自己说不清的地方。
晓涛恨不得立刻想找到胡德。
他轻声地对俩个检察官说:“胡老板现在已经在你们那儿吗?”意思是,已经抓起来了吗?
旁边一直记录晓涛说话的检察官说:“你说你的,不要打听别人。”
晓涛就喃喃地说:“糟糕,他还欠我一个好朋友私人3万元钱。”
“这事你可以说说。”听了晓涛的话,严肃的中年检察官说。
晓涛就将如何认识的王老板,自己又如何将王老板介绍胡德?胡德又是遇到何事无资金周转向王老板借钱的事又说了一遍。
事情很快说完了,检察官果然没有为难刘晓涛。
走出宾馆的时候,刘晓涛一身轻松。
一切都完了。话讲完了,事也做完了,广州的事业也是一点戏也没有了!
明年,明年怎么办呢?
明年得从头开始!
然而,刘晓涛又有一身的烦恼:胡德现在哪里?是在检察院?还是在公安局?还是检察院和公安局都没有在?而是逃跑了!如果跑了,跑哪去了?他跑了,自己怎么办?他与自己不可能再结算!他欠王老板的3万元钱呢?王老板会找自己吗?自己有责任吗?
天啊,现在得立即将胡德的事告诉王老板。
晓涛想到这里,搜了搜身,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提电话。
晓涛骑上自行车来到邮局,买了一张图片是张家界风景的20元电话磁卡。
他将磁卡插进街边的磁卡电话机给王老板打长途电话时,发现这套磁卡电话机居然是不锈钢做的,晓涛下意识地恨起了不锈钢,用手恨恨地拍打了它几下。
人说“爱屋及乌”,那自然就有“恨”屋及乌一说了。
晓涛此时就是这种心情。
晓涛恨死了不锈钢!
但是,刘晓涛并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炫耀什么,说明他内心缺少什么。胡德成天在他面前摆阔,不正说明他没有钱吗?
唉,这个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