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也一样,觉得生下了我对他们对我都是上天的恩赐,但是他们连我之前的工作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
“没有兄弟姐妹吗?”
“有,很多呢,我在我家是老四,在我们那一大家子的男孩子排行老三,我有五个姐姐两个哥哥两个弟弟。”
“你们关系不好吗?”
“嗯,小时候就不亲,觉得跟他们有差距,长大了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子,我奶奶还在的时候她过生日我们会聚在一起,后来就很难一大家一起吃饭了。”
“过年的时候也不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吵架了心情不好了就自个在自个家里吃,一起吃饭也很烦,大家都各自说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是真正关心对方是不是愿意听。”
“你小时候就不合群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我小时候还挺受人欢迎的啊,上小学的时候还被推荐当过文娱委员,别人要教歌大家都不乐意就让我唱呢。”
“你会唱什么?”
“那会儿比较流行莫文蔚的歌,我会唱《盛夏的果实》。”
“现在呢,还会吗?”
“现在啊,大概还会吧,不过可能会串词还有跑调。你们呢,你们小时候唱什么歌?”
“我不会唱流行歌曲,以前老师教的都是山歌,上中学时同桌说我唱歌吓到她了我就再也没有张口唱过歌。”
江河怎么也想象不到唱歌会吓到人是怎样一种情形,况且张槐现在说话的声音都不太高,那会儿唱歌的声音应该也不会难听到哪里去吧。虽然想是这样想,但他还是捂着嘴笑出了声。
“哈哈哈,说了这么多,我想问你个问题啊,你是五月份还是六月份出生的?”
他一问张槐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所以他回答道:“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我们都是过农历生日。我姐姐是三月出生的,当时我妈给我姐姐取名字时柳树刚刚发芽,她很喜欢,而我是四月,我妈则想的是让我强壮一些好帮助我姐姐。”
“那好巧啊,我也是农历四月出生的!不过我还以为你出生时刚好槐花开呢,你姐姐是柳叶,你是槐花……”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我可喜欢槐花了,早上还带着露水的槐花香香的甜甜的,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摘一大把带到学校去吃。”
他自己都没发觉有点在调戏张槐的意思,好看可口什么的,但是其实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并不是一个种类——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说。
张槐静静听他继续讲下去。
“不过名字也确实代表不了什么,我出生前我妈本来也给我取好了名字,她没读过几年书,又不想让我爷爷奶奶给我们取那种很俗很俗的名字,所以我大姐叫江若雪,二姐叫江若梦,三姐叫江若琳,我应该叫江若诗的,后来出生之后算命先生说我八字缺水,都已经姓江了还缺水,那没法子,我奶奶手一挥叫人在户口本上写下了江河两个字。但是我还很庆幸没叫江若诗,感觉叫起来好尴尬。”
“你哥哥们呢?”
“一个叫江海,一个叫江洋,我奶奶说一听就知道是一家人。”
“那你堂弟堂姐会不会是叫江湖或者江溪?”
“怎么一下就说中了,为什么不是江涛江波什么的?听起来也都是一家人呀?你绝对想不到我最小的堂弟叫什么,论取名随便的奶奶我们家的站第二没人站第一,我就不吐槽我爸我叔叔他们的名字了,毕竟也算顺应了时代潮流,当时我小堂弟太惨了,出生时人家大师说还是缺水,我奶奶说既然这样那就叫江水吧。”
他故意说的一本正经,其实是想让张槐笑,张槐倒也很给他面子,轻微地笑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江河的叹气引起了张槐的注意:“怎么了?”
江河弓着腰其实有一会儿了,但是一直在跟张槐说话所以故意忽视了,这时候胃疼得实在受不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疼痛,大概是刚才张槐说的话应验了,他老是不规律吃饭休息,身体早就出了状况,只是没有显露而已。
“胃痛吗?你今天是不是又只吃了一顿饭?”张槐问完了也不等回应,把手伸进他这边的被子里,轻轻在他肚子上揉着。
江河不敢出声,也不敢告诉张槐他其实吃了两顿。张槐的手掌很温暖,掌心像是带着一团火一样,起先他还紧张地缩着身子害怕张槐的碰触,随着张槐动作的持续,他慢慢放松了身心。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感觉江河不那么痛了,张槐准备收回手,但是被江河一把拉住了。江河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拉着他,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彼此的脸,静默中几乎能听到各自的心跳。
张槐似乎懂了一些什么,手掌慢慢下滑,从裤子边缘探了进去,江河没有阻拦,死死揪着张槐胸前的衣服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
冬日的夜里,被子里面犹如夏日一般炙热,张槐的掌心带着薄茧,在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细致地活动,他并不是不感到羞耻,甚至还满是罪恶感,可他决定顺应自己的心迹,不再糊糊涂涂地过日子。
明明就是喜欢他的啊,为什么要推开他呢?他总是把自己困在一个问题里出不来,与其畏首畏尾,不如放手去试。世俗算什么,父母的期望算什么……去他们的狗屁成家立业,却他们的狗屁不正常……通通都见鬼去吧。
想开了的他精神畅快身体舒适,一觉睡到了天亮。因为睡得早,他醒得也比平时早,不过张槐比他更早,床上早已没了他的人影。但是他却有点不想起床,裤子上残留着昨晚的痕迹,虽然说已经很亲密了,但他也不好意思再穿张槐的衣服。好在没过多久张槐就推门进来了,顺便把他的衣服拿了进来。
原本以为张槐会说些什么,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江河自己白羞涩一场。
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正在晒被子的张爷爷一眼就看到了江河怨念无比的脸,打趣一般地问道:“小河是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撅起的小嘴巴都能挂个水桶了。”
比起昨天,今天的天气好了不止那么一点,阳光普照,万里无云,门外的树枝上还停着三三两两的鸟雀,没有风,可是能闻到厨房里的饭香,一切都变成了他所喜欢的美好样子不是吗?可是因为张槐,江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失掉了色彩。难怪人家常说恋爱期间的人最是不可捉摸,他也不能免俗。
“早饭蒸了鸡蛋还有南瓜饼,先去洗个脸吃饭吧,没睡好过会儿再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