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几乎没有怎么出过门,除了吃饭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特别是那个晚上之后,除了愧疚和自责我真的一点别的心情都没有。就这样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再吃,偶尔在纸上画些乱七八糟自己都看不懂的文字,然后把它们撕成一片一片的丢掉。我真怀疑自己变成一头无知无觉的猪了,“要是变成猪就好了!”我苦笑着对自己说。
这几天我的父母没有打扰我,也没有骂我。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父亲很平静的问我:“不上学了有什么打算?”我低着头塞了一口饭,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要不你去学点技术吧,修手机开车什么都成,。”我停下吃饭,很小心的嘟囔了一句“我想去深圳”。我说的声音很小很小,甚至我都不不知道我的父母有没有听到。然后大家都不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大约过了五分钟,父亲把碗推到桌子上,叹了口起出去了。母亲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我猛塞了一口饭也回自己房间了。我一直没有敢仔细看过他们的脸,我不敢面对他们。
回到房间我感到心里很压抑,闷的喘不过气来。本来我以为不上学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对家里的影响是如此的大。有时候我都后悔当初的决定了,真的,我后悔过。
我摸出一串钥匙打开抽屉,里面放了几张照片和一些信件以及我小时候的收集的一些小玩意。我挨个把玩了一遍,然后拿出其中一张照片很小心的擦拭了一下上面根本就没有的尘土。照片上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很瘦小,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下面是条略显发白的蓝色牛仔裤。长长的漆黑的头发很自然地披散在单薄的肩膀上,一只手还调皮的拉起一缕长发。一双很漂亮很忧郁的大眼睛象天上的星星一样镶嵌在可爱的椭圆的脸蛋儿上,除了背上没有一双白色或者黑色的翅膀外她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使!我拿着照片很深情的看着她,仿佛她就在我身边一样。我敢保证那时候我的眼里一定充满了柔情,如果有人在旁边看见我忘神的傻笑一定会站出来给我作证,我保证。
也许我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如果你除了收音机还知道有别的什么电器,除了喊话还会用别的方式沟通没有当过砸四旧的红卫兵或者相信这世界上的确有一种冥冥中左右人命运的力量的话。再或者,你的心理足够宽容和理解,不对某种自己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坚持执行批判的话,也许可以接着听我下面介绍的人和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想讲述他们,即使是讲给我自己听。
照片上的姑娘叫萧雨,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她是我第一次学会上网认识的,她告诉我认识我的时候她也是第一次学会上网。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我们应该相信这是真的,起码我认为是。然后我们就交换了各自的通讯地址和电话,然后开始写信和打电话,然后各自聊起对方感兴趣的或者不感兴趣的话题,给对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各自的叛逆和孤独。和许许多多交网友或者笔友的人一样,也许我们都是渴望被理解的人,所以,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了天隔一方的朋友。她写给我的那些信我一直都锁在抽屉里很小心的珍藏着,很多时候当我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我都会把它们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兴致勃勃的阅读。我们通信已经有二年多了,从那些小小的很工整的文字中我读懂了她的许多快乐和痛苦,甚至看到那些寂寞的文字还有那些“冷漠是我热情的最大限度”、“整个世界上感受不到一点温暖”……之类的话我心里总会升起莫名的悲伤和怜惜。我会在任何时候去读它们,但是我不能把那些信件的内容给你读一遍,因为现在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不想在我悲伤的时候讲述她,我觉得这对她是一种亵渎。至少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读它们,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悲哀和疼痛。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很简单地给你讲述一下模糊的萧雨,讲述一下我们的故事。
去年她已经没有在读书了,我从她信里知道他去了东莞,去了珠海,去了惠州……她说她不喜欢那些的环境,她感到很压抑,很失望。她说她好想重新去读书,她说她跟她们主管吵架了,他说她生病了……我的心一直跟着她在遥远的南方都市飘荡着,我关注着她所在的每一个城市的天气,关注着那里的新闻,跟着她一起高兴一起悲伤,在某个雨天或者月圆之夜会忽然很想念她而整夜失眠。担心她如此孤僻和胆小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有朋友在她身边照顾她,他的身体有没有完全康复……当我跟她说我要退学去南方时她马上劝我好好读书,甚至还威胁我如果我退学就一辈子不再理我。多么善良的姑娘啊!只是我没有听你的话好好读书,我被开除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学校多半也是因为她,我想去她的地方,我想亲眼看看这个让我牵挂和悲喜的姑娘。
说到这里,也许我还应该说下某个冬夜的电话,正是这个电话坚定了我去南方的决心。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的父母告诉我有人打电话给我,当我迷迷糊糊的去接电话的时候你猜我听到了什么!我竟然听到了萧雨的求助!她说他去见一个朋友,谁知道那个朋友硬拉着她去喝酒,她不想去然而有没有办法,她很害怕很伤心,她不知道该告诉谁,他躲在洗水间里偷偷的给我打的电话。她声音很小,后来我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是我愤怒了,我像一头丧失理智的斗牛一样。我一遍一遍地对她说:“你不要怕,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去剁了那杂种!”我明知道我不可能赶到南方去解救她,但是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喊叫着。挂了电话我的心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孤独。我痛恨着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没有出生在她身边保护她,痛恨那该死的杂种竟然强迫萧雨陪他喝酒,我痛恨日子为什么如此缓慢。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我躺在床上想着乱七八糟的许多事,我为自己感到悲哀,也一直担心萧雨会不会受到伤害。当我下定决心退学去找她时,我也下定决心这辈子永远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决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和伤害。我猛然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爱上了远在天边的美丽而善良的萧雨。天!我竟然爱上了一个远在天边素未平生的的南方女孩!
我所能讲的只有这些,也许我还可以告诉你很多,但是现在我只想讲这些。你可以怀疑它的荒唐,你可以嘲笑它,甚至你可以批判它,但是当我望着萧雨那双忧郁脆弱的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忽略了你的任何打击。我总是把她的照片放在床头,每天睡觉前对它说声“晚安”。甚至我会梦到我看到她后一脸的激动和开心。我梦见我把强迫她喝酒的杂种揍的四脚朝天,然后我一边往他那臭烘烘的嘴巴里倒酒一边告诉他:嘿!杂种,以后踩到一跟萧雨的头发我就拔光你身上所以的毛!或者,我还做了很多关于她的梦,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要去她的地方了!嘿!我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吃饭、睡觉、发呆、写字、读萧雨的信,在我离开家去深圳之前,我基本就是这样度过的。我的父母也没有怎么给我说过话,我更不敢去跟他们讲什么,我们就这样各自坚持着各自的沉默。直到下第一场雪,这种沉默才被打破。当父亲敲响了我的房门对我说:“你小叔从深圳回来了,你去接他吧。”时,我正趴在窗户前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屋顶发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多少有点兴奋。这种尴尬的日子终于快结束了,我梦想中的南方已经在向我招手了。我轻轻对着南方的天空说:“萧雨,我来了。”
吃过午饭父亲给了我点钱和一件棉衣服,我整理了一下房间就向镇上走去。这场雪下的不算太大,甚至连麦田都没有完全覆盖,白茫茫的雪被上散露着一片片深绿的麦田,像沙漠中点缀的斑斑绿洲。树枝上挂着一些积雪,偶尔走到停歇着鸟雀的树旁还可以享受一下天女散花般的待遇。路上已经被早起的人和车辆压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小河里的垃圾被积雪掩盖了一些,亮晶晶的像一条蜿蜒的银丝带,现在看来却也不怎么让人伤怀了。我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脑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脚下的积雪咯吱咯吱响成一串。一阵凉风吹过,多日来的沉闷心情被驱散了不少。我不禁有些留恋这些雪来,也许到了南方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悠到镇上时小叔还没有到。冷清清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我跺了跺脚,看时间还早,就到旁边的小卖部买烟。那里正有一圈人在打麻将,赢钱的嚣张跋扈,输了钱的大骂爹娘,小小的屋子里吵吵闹闹拥挤不堪。我颇有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小卖部老板是一中年人,矮矮胖胖的满脸堆笑。看我来了,马上递来一支烟很亲切的问道:“小兄弟,要买点什么?”
“拿包帝豪。”看到那假惺惺的表情我真的一点寒暄的兴致都没有。
老板和利索地递给了我一包帝豪,付过钱后我折身就走了出去。我厌恶这种地方,特别是这种人。我好久都没有抽烟了,一方面是没钱买,另一方面也是整天闷在房间里没地方买。我迫不及待地拆开点了一支,却感觉味道不对。我骂了声“玛利个彼得”又折了回去。
“喂!你这烟是假的。”要不是我抽不进这包假烟,我真懒的回去找他。
“小兄弟开玩笑不是,我这店里从来没卖过假货!你看那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卖假货断子绝孙’。”他指了指乌黑的墙上那张褪成了白色的红条幅一本正经的跟我说。
我正要说什么,那群打麻将中间的估计有人输钱了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大力拍了下桌子大吼了声:“吵什么吵!这是谁家的孩子,年纪青青就不学好,抽什么烟,滚回家去!
其他的人则跟着起哄。我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握了握拳头慢慢把头抬起来,咬起下面的嘴唇睁大眼睛瞪着他的眼睛说了句“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是你哪个爷爷家的孩子!”
那些人愣了一下,我摇了摇头把烟头扔在了麻将桌上径直走了出去,接着后面就响起一阵怒骂声。我没有理会,又点了一支,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抽了起来。玛利个彼得,我在这镇上都没有买到过真货!
当我抽完第四支烟时,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进了我的视线。我赶紧把烟装好,捧了点干净的积雪放嘴里淑了淑口。我不想让我小叔知道我抽烟,我想让他继续停留在我以前的乖孩子印象里。
其实我跟我小叔的关系非常好。小时候他总是骑着辆破自行车载着我到处玩,他在外边上学每次回来都会到家里来看我,即使去拜访他朋友什么的很多时候也会带上我一起。甚至他有什么心事也会对我说,我也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玩,但是当我长大了一些他就去深圳了。特别是我开始学坏之后,他已经在深圳呆了一年多了,每次回家还总是给我带很多东西。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或者亲戚什么的有没有跟他说过我学坏的事还有这次我被开除的事,但是我一直让自己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公交车终于在路边停了下来。我用手搓了搓脸,快步向公交车走去。
当最后一只麻袋被扔下来之后,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小叔。也许在南方呆的久了,下车后他一边抱着包东张西望一边不停跺着脚。我忍住心里的激动,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叫了声“叔”,然后把棉衣递了过去。小叔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摸着我的头说:“小子,一年不见,长这么高了!”我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我顺手接过他的包说:“把衣服穿上先回家吧。”他愣了一下,接着向路边那个小卖部走去。
“别买东西了,家里都有。那里卖的东西我可不敢吃。”我赶快叫住了他。
小叔犹豫了一下,叹了口起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年年要回来。”就向我走了过来。
以前每次他回来我都很高兴,总是缠着问他很多问题,给他讲学校里或者村子里的事,只是今天不知怎么我一点兴致都没有。小叔也许没有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两只眼睛红红的,一脸的疲惫,似乎也不想说什么话。我们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并肩走到家。
小叔今年二十六了,但还没有结婚,每次回来依然住在以前的房子里。奶奶很早就把他的房间收拾好了,铺了几床新被褥,还特意放了个火盆。但小叔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回到家后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大字字的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想事情。奶奶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轻轻走过去给他盖上被子就去煮饭了。我一个人在他床边坐了会,看他也没有聊天的意思也就磨蹭着回家了。
回来这几天我都没有怎么去见小叔,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见到他。他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整天闷在房间里很少出门。以前的朋友叫他去喝酒或者打牌什么的他都说生病推却了,我估摸着他有什么心事,肯定很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次他连找我倾诉的迹象都没有,我倒是感到非常奇怪。
日子就这样穷极无聊的过着。晓菲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每天我除了看看她的相片就是胡思乱想点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的父母也没有跟我谈什么,我去找了小叔几次,也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只是我我还没有敢把想去深圳的事情告诉他。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现在的情况让我感到是这样。
随着第二场雪的姗姗而至,这个让人不得其解的一年正式被我写进历史了。三十晚上给晓菲打了个电话,可惜她不在。然后就和父母以及妹妹在一起吃了顿饺子,等着看一年一度的春晚。大约八点钟的样子,小叔也过来了。简单的跟我父母聊了一下家里今年的事情,也没有怎么说话。就这样我们各自坐在凳子上望着电视机百无聊赖地发呆。
今年的春晚跟今年的雪一样毫无新意。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春晚比雪准时吧!一大群花花绿绿的人或者动物扭捏着屁股走马观花般换来换去,要么就是哪个著名歌星扯着嗓子吼上几句貌似很深情除了那几个高分贝的“啊”、“欧”之外一个字都听不懂的经典歌曲,或者找一帮涂脂抹粉的孩子过家家似的做几个游戏,或者还有几个小丑磨样的人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的说一堆给死人烧人民币般的话,末了还很绅士的鞠个九十二度的躬,整个一马戏团的黑熊,那一脸的讪笑能把人的隔夜饭给吐出来。或者我还能说出更恶心的东西,但我真的不想说了,毕竟这是过年啊!我也不是对春晚有成见,故意损那帮人。其实那伙人能在大年三十给咱老百姓整个像晚会一样的东西让我们咧着嘴巴开心着打发了整整四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咱不能对人家的智商要求的太高。反正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看,将就着不让自己太无聊就算了,人活这一辈子还不是将就过来的。
可今天晚上我是实在没胃口看春晚,我的两只眼皮已经闹腾了大半天了。我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我打了个哈欠对他们了声:“我去睡觉了”就去房间了。等我把被子暖热了一些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我父母又拿被子给我,却发现是我小叔。我愣了一下,让他坐了进来。小叔看了看我的房间,拿着我桌子上的笔画了几下忽然问我:“你想去深圳?”
“也没什么,就想着去外面看看,也不想再浪费家里的钱了。”我含混其辞道。我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的原因,至少现在我不想让他知道。其实,我也没有骗他,我是不想再浪费家里的钱在学校里混日子了,也是想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起码我觉得我应该自力更生了。
“好吧!早点睡觉吧,明天跟我们一起去村子里拜年。”小叔叹了口气揉碎画过的纸就出去了。
我却睡不着了,小叔没有问我为什么不上学,为什么想去深圳,为什么没有提前跟他说过,为什么……我脑子里一团糟。本来我以为他们会把我大骂一顿,打我一顿,然后威胁我怎么怎么,我甚至最好了最坏的打算,跟他们大吵一架然后一个人溜出去。但是现在他们居然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别说打我了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让让我很不理解,也让我莫名的有些失落,有些沮丧。怎么每个人的行为都这么怪!
我拿出晓菲的相片,轻轻拭了一遍,呆呆的喊了声“晓菲”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莫名的有些心痛。我推开窗户,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冷战,却感觉脑子里清醒了很多。外面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这场雪下的有些大,传说中的鹅毛大雪便是如此吧!我父母也关掉电视机睡觉去了,外面很安静。淡淡的月光毫无遮拦的倾泻下来,树枝和房顶上都积了很厚的雪,经柔和的月光一照,亮晶晶的如童话中王子和公主的宫殿花园一般。我去没有去感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好象什么都在想,什么却都没有想。
初一很早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我给爷爷送了碗饺子,看小叔已经起床就留在了那里。陆续的我三叔也领到两个小堂弟过来了,刚好和二叔家的两个扎成一堆在我身边打闹起来,刚穿上的新衣服马上就不成样子了。我摇了摇头,也不想说什么。等我爸来到后我们的拜年就算开始了。我爸领着我的叔叔们,我领着我的堂弟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从村前走到村后,慰问一下老人,和平时不常来往的人寒暄几句,或者还约几个平时聊的来的人一起去谁家里打打牌什么的。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初一拜年是这个村子的传统,其实我也不怎么了解,只是领着堂弟们跟在他们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一下算是过场了。
应该所有的小孩子都喜欢过年吧!新衣服倒是其次,压岁钱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不过像我这样的年纪大凡已经没有这种待遇了,所以过年的时候除了能跟平时分开的朋友聚一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兴致好盼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过年的这几天,真的没有什么好让我向你说的。我不喜欢走亲戚,不喜欢跟一起不相干的人喝酒打牌,也没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让我一天到晚奔走拜访。从初二到初六和小叔离开家到深圳这段时间里,我也就到我两个姨和姥姥家看了一下。我两个姨对我都很好,小时候的压岁钱大半都是来自她们。每次我去她们家她们总是忙着为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问寒问暖的。初五那天我在三姨家呆了一天,前几年我三姨夫莫名的死在了外边,剩下我三姨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儿子,我总是想帮她做点什么,却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平时有空就多在她家里坐一会,也算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吧!特别是现在,以后能到她家里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家里让我留恋让我放心不下的东西太多了。每想到此,我心里总是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