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革中进藏串联_极限总动员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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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革中进藏串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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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那会,空军有架没几个座位的客货两用飞机刚按适航高原要求改装完,准备试飞拉萨,我爸是争取到了两个舱位名额。8月18日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我们红卫兵后,本来我是准备拉你一块乘这飞机西进拉萨串联的,可是被叶向前插了横档。

说起这个叶向前,你肯定也有个印象,就是那个先前还在北航附中念高中的、住我家一个大院里的邻居。记得吗,你每次来找我时不都有个必在的、老是围着我“钢哥长”、“钢哥短”,求我带他玩,帮他做作业的瘦高个小长脚,因为他很会算计经济账,我还给起了个绰号叫“夜想钱”的,那年他正好附中毕业,升学也考进了咱北航,就因被他一直缠着,说自己“开裆裤”时就跟在我屁股后头一块“打仗”,他爸又几十年在我爸那当参谋,所以我要去串联,“老邻居加新同学”的他自然得紧跟。其实呢,这家伙是寻理由想跟我一块坐趟飞机到西藏去开开眼界。

被他缠得紧,想想同他也确是从小一块长大,现在又都一样是军委干部子弟,要上军机开个部队证明也过得硬。还有…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那年代时兴年历卡,我不是搞到了一套体育画面的,当中有张女子自由体操的吗,后来五一节咱俩去体育馆看北京体育学院体操队表演,女选手中唯一扎了个马尾辫的这姑娘也出场了,像年历卡上一样穿的一身红,蹦蹦跳跳地特优美、特利索,尤其她挺胸那一扭、扬脖那一笑,真叫是让人心动!我当时特意指给你看过,还打趣说这个“小红”身材高度倒是与咱广西小伙挺般配的,没忘吧!叶向前说他在北京体院有熟人,还说如果我能让他去,他就把他爸新买的一架海鸥205相机带上,好好替我拍几张带劲的照片,回来托人捎给她先看个模样留个好印象,假如在西藏那儿的牧民家里能再弄个牦牛头回北京送人,他就更有把握争取快些安排介绍我与她认识。

我知道他平时喜欢捣鼓照相机,拍东拍西地玩掉了许多胶卷,虽然有些浪费,但他印出来给我看到的也确是有几张可以评优秀的。这样,为了拍照像样点,我理了发,刮了胡子,整干净了面容。也为了这,所以…最后…就让他替了你,跟着我上了那架新飞机。八月二十日,我们降落到了海拔4250米的拉萨当雄机场。

初到青藏高原,头疼脚软还有阵阵恶心,不过我们对这反应早有思想准备,我爸教我的方针是“战略上蔑视它,战术上重视它”。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调整,争气的身体配合坚定的意志,咱俩缓过来了,第三天,我们能走上街头宣讲革命形势了。因为拉萨人不多,地方也小,为了扩大影响,把北京的“红太阳”光辉送达边远牧区,几天后,我以首都红卫兵兼军委干部子弟的名义,向地方军区强烈要求去高海拔地区作深入宣传,缠着部队准许我们搭车进山。人这辈子能进次藏不容易,只是刚够“世界屋脊”下沿的拉萨“平”了点,虽然咱不指望攀上“屋脊顶”的珠穆朗玛,但如能沾上喜马拉雅锻炼一下也不错呀!

还在上初中时就听贺龙贺老总说过:登山运动除了体育上的意义之外,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都有重要意义,尤其对树立国家形象十分必要。当时北京大学有位年轻的助教在参加登山队攀登贡嘎山时不幸遇难,贺伯伯深为痛惜,记得那时有一次我在贺家与他几个子女玩时,他还特意走来对我们这些中学生讲起此事:“你们几个娃儿还小,现在好好读书锻炼身体,长大了也一定要报效祖国,这不是空话,是要准备作出牺牲的,只要党和人民需要,就是有再大的困难、再大的风险,你们也不可以退缩呵,要记住:人民不会忘记为国捐躯的英雄!”当时的贺老总慷慨之情溢于言表,形神极其感人,之后每每想起他的这番教导,就会激起我的一腔报国热忱。不久,他被中央任命为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总指挥。我知道当时订的计划是咱中国与苏联组成联合登山队一起上的,不料1959年西藏发生了达赖武装叛乱事件,把这事给耽搁了,再后苏联变修,撤销了联合登山的承诺,连原先说好提供的装备也不给了。在这样的逆境中,贺老总没有退缩放弃,他力排众议,坚持要依靠自己国力独立登山。当时的国家财政并不宽裕,是他打动了毛主席,说服了周总理,这才使国务院批出宝贵的外汇去瑞士购买登山装备。再后来在他的精心组织下,中国登山队终于在1960年5月完成了世界上首次从北坡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壮举。那时我爸受贺龙委派,还专程赴西藏军区参与珠峰登顶的保障协调工作,而我的“喜马拉雅情结”也在这红火的少年时代形成了。

今儿终于如愿以偿的脚踏到了青藏高原,过去只在纪录片、科教片中见过的瓦蓝瓦蓝天空背景下的冰雪世界,如今已挨得这么近了,说什么咱也得去实地见见真格的,来上一次货真价实的踏雪登高,争取攀登到那少有人迹的冰山绝顶上一览“无限风光”,既可试脚力、考验到意志,也可以拍到带劲的照片,带回去…正好派用场。

在向军区一再表决心、反复提要求的蘑菇下,首长终于拗不过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缠劲,特批我们进山,还按我的设想选择了一处靠近珠穆朗玛峰、周围有一圈大山环抱的高原牧场作目的地。

去那儿可得翻山越岭跨河谷,这高原路要开好几天呢,部队专门挑选了有经验、身体好的驾驶兵,还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来回路上足够的食品和水。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带着叶向前坐上军车往西南方向一路高高低低的颠簸了两天,先到达了雅鲁藏布江河谷的日喀则,那儿海拔不算太高,倒是个艳阳高照、一片绿色的好地方,正适合让我们缓口气,但接下来的路却是朝“天上”开了,在日喀则换乘了辆吉普往边境线那儿跑时,感觉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冷呵,但一想到这是在向珠穆朗玛接近,我的心就不由一阵阵热起来。经过高山兵站时,我们用学生证作押,借了边防专用的全套棉服和防风墨镜、登山包等装备后继续向前挺进。傍晚开到山中一个小村庄时,前方已没汽车可走的路了。在小村庄过了一夜后,第二日我们又坐上牦牛车哼哧哼哧爬了老半天,当空气越来越冷、越来越稀薄,从头昏脑胀中感觉出海拔比拉萨又抬升了好多时,牛蹄踏进了个青青茸茸的山中“氧吧”―我们终于到了一个芳草碧连天的高原牧场。

刚下车时,坐僵了腿脚的叶向前一歪倒在地上,屁股酸麻的我顺势也去扑在草甸子里伸直了手脚打打滚。身底下这青草又软又香,更有缕缕鲜氧沁人心脾,嗅得我差一点也去啃上几口!

窝在草丛里大张着嘴透了透气、揉了几下屁股后我爬起来站正一看,哇:这斜向天际的绿茵茵坡地上溜溜着片片洁白,那不是天上的云,是最接近云的牛和羊。再放眼掠过草原,但见近坡连着个被风揉绉了一池蓝水的清澈“海子”,波光粼粼中,“躺”在水床里的云朵摇啊摇。顺着海子向更远处眺望,在湖岸的那一边是连绵的雪峰,一座座冰山玉柱似的伸向琼宇,屹立不动,巍峨抵天,

在这草绿水蓝山雄天阔的恢宏伟大中,我们只好比是几只小蚂蚁,落在了一块用湖蓝色丝绒衬底的大翡翠上,外面还用了只雕琢着立体花边的巨无霸玉盆盛着!

嗨,这儿境界高尚,超脱尘世,和谐的大自然中牲畜壮硕,牧民淳朴,真好一块净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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