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图发奋立志向上_极限总动员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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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图发奋立志向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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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2003年了,我拿着块沉甸甸尖削削的“乌钢”往岩壁上刻年、月、日―家史又翻到了一块新的石板上。照出生年份排,这年我59了。但按实测年龄,减去冻眠休止的三十三年,我还是26岁的青年。

发奋努力三年多,我产出了一双女儿,后代是接上了,但做了“冰雪”之父后责任也更重大了,为了不重蹈前辈之悲剧,为了使下一代不再野兽般生存而过上文明人生活,摆在我面前的,只有翻出斑鸠谷一条路!

这时,莫莉、苏珊、凯文已学会听、讲中文,大家都盼着能有出头之日,可以在回归人类大家庭时用中英两种语汇去沟通,这是个梦,要实现何其难。

三年里的一千多天,我把大法螺吹了三千来遍,但无一次有回音。考虑到之前这螺曾发声有四、五十年才召来我一个人,所以原本也不指望它救急。

据史石记载,李文于1946年44岁时带了20岁儿子攀岩上山,两人穿走了仅有的李文一套内外衣,从此一走杳无音信,也不见有跌下来的迹象。但1946年至1966年我还生活在在外边,并未听说过有这方面新闻,可以断定他二位从没在外现身,所以这拯救人类…一部分…的重任,已历史地压到了我…与苏珊…的肩膀上。

水洞河里捕捞的鱼产量很高,除了日常口粮,还有多的制成鱼干可以做登山的干粮。但苹果树却在退化,结的果实越来越小,口味也变干涩了。莫莉既担心女儿今后吃不饱,更惧怕我与苏珊也与前辈一样有去无回。她爬到雾顶处的高处用望远镜观察上方的山势,岩壁非但陡峭而且上面一半还白雪皑皑,哪见一条生出危谷的活路,只有几只鹰能在谷口自由飞翔!

其实谁都明白登山就如赴死,但我明知赴死,也必须登山,这是男子汉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劝慰莫莉说:当年李文爬山时已四十多了,我现在实岁刚二十六,体力充沛,又有苏珊在一起。三年前你家救我重新活了过来,你又使我做了冰、雪的爸,为了后代,为了我们这一窝“斑鸠”重新做人,我死也要…我命大就是死不了!如果“达萨”祖宗保佑、英国爷爷保佑、上帝强巴保佑,我是一定能回来接她们的!

莫莉并不拦我,她深明大义:“这儿原来冷清寂寞,我们…我们家这几年已心灰意冷,都在等…等‘结束’了。是你的出现才使心火将熄的大家重新燃起了与绝灭抗争的火焰,我要做人,苏珊、凯文要做人,妈要做人,冰儿雪儿更应该是…人!我感激你是个…男人,感激你担负起责任,如果祖宗有灵、上天有灵也会感谢你对我们家的恩德,不管…不管怎么样…”满脸是泪的她泣不成声,只向我保证带大女儿,永生永世…等着我!

两岁的冰儿、雪儿呀呀学语,已能互相一句对一句地背上几段诸如“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之类的李杜诗篇,童稚掬态极其可爱,我真舍不得离开这对自己的亲生骨血。唉,这闷谷若不是有“死牢”的阴影,倒实在可算是个超凡脱俗的仙境,虽是返璞归真的原始了一点,但这样的温柔乡还能上哪去找呀!

可是不走出困境,这儿再“温柔”也终究逃不过会成绝代之地。时间不让当爹的我再陪伴她们了,为求离开“幽居”、脱身“空谷”,做回一个人,为了子子孙孙的命运,舍身一搏的时机已不容再拖!

三年多来,我常常会做到这样一个梦:自己走进北京的家院,穿堂入室都空无一人,我焦急地到处寻找父亲,找啊找,从书房一直寻到院里的老槐树下,很吃力,可是直到梦醒都见不到他。

做这个梦,说明身陷困境的我潜意识里强烈地希冀得到父亲的指点,盼着有外界帮助我回家。可梦境无情地不让我们父子相见,令人每每伤感醒觉,徒增无奈,这也是冥冥中有暗示―要回家只有靠自己了。

思乡梦过后,想想这几年在斑鸠谷的单纯生活,对比之前记忆犹新的北京“阶级斗争”复杂、社会激烈动荡的局面,我心里很不安:

记得当年临走前一天,我到父亲处要那架“蔡司”望远镜,走到书房前,隔着房门正巧听见他在屋里一个人拍桌子怒喝:谁搞阴谋?他自己才是大阴谋家!要不是相信主席,真和这帮兔崽子们拚了!我敲门进去后,他仍愤懑难抑,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马克思加秦始皇就是社会主义?这说得通吗?”紧接着又加上几句:“要是再加上赵高,加上刘邦、吕后就更不像话了!革命、革命,先造皇帝的反,再斗老蒋的独裁,为的不就是反对封建压迫、争取人民民主吗!可现在小人得势,忠良遭害,正人君子连讲几句真话的权利也没了,这哪里还有公道!还有民主!还有‘马克思’啊!唉…”其时我不明白爸指的“阴谋家”与“赵高”们是谁,但他的忿然长叹使人震动,更令我感到问题似乎相当严重的是当他把望远镜交到我手中时的几句最后叮嘱:“你,一定要认清了:你爸我,还有贺龙贺老总,不是坏人,你给我记住!还有我们家几代人革命都是光明磊落反专制,为国家进步、为人民利益,天地可鉴!你今后无论到什么时候也不准做那狗娘养的畜牲事,不许辱没祖宗!”

严父的话语尚在耳边,他少见的、压抑不住的愤慨神色让我永难忘怀。父亲那会似有遭人陷害的危险,后来也不知怎样了。

对于自己的亲爸,还有贺龙贺伯伯,我当然是绝不怀疑他们对革命对国家和对毛主席的忠诚的。父辈们都是老共产党员,只要党还在,毛主席还在,我想他们即使一时有难也总该会过去的。那今儿个北京的形势究竟变到怎样了呢?咱们国家的无产阶级江山没资本主义复辟吧?四海还翻腾云水仍在怒吗?五洲还震荡风雷依然激吗?

嗨,想歪了,五洲四海哪够得着,还是先落实爬“坑”吧。那北京…不管咱出不出得去,她…还不照样是块好地方!

后来我找出1966年带来的那面小红旗,想着法把原来的“不到雪山非好汉”改成了“不到北京非好汉”,不过我宣誓出发时没带上这面旗,一方面因为我和苏珊会穿走所有的衣服鞋帽,留下这面旗可以让后辈人当作“文物”观摩,我把它同“唐诗”、“语录”都交给莫莉收藏好;另一方面,我对能否继续成为好汉,说实话,信心并不…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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