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萧澈所料,这种嚣张显然很对那些纨绔子弟的胃口,只见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向他这边走来。他们这种位面的人,不会不知道萧澈现在的身份。
张扬与轻狂,岂非内敛和城府最好的外衣?
像精算电脑一样,萧澈的大脑正在飞快的运转,凭借读心术般过人的洞察力,他总是能更精确更快速的获得第一手资料。
他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右后方的两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身上,其中一个人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穿着简约而低调,一副昏昏欲睡睁不开眼的样子。
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类型,萧澈如是想。从镜片的弧度分析,他其实并不近视,眼镜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手腕处淡淡的印记,和裤袋下沉的程度,从外形与重量上判断,他刚刚摘下的表是一块百达翡丽。而且,从动作看来并不是左撇子,却在右手戴表的他,显然优越的家境让他亲自动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另一个人则是高大魁梧舔着一个大啤酒肚,一副大大咧咧、庸俗至极的暴发户嘴脸,从头到脚一身行头轻松突破百万大关。
萧澈最终微笑着把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锐利如锋的眸光与之相对的一刹那,他读出了胖子眼里的一抹惊异和赞许,擒贼先擒王。
了解了每一个来人的脾气秉性,接下来的谈话变得毫无悬念,本就交际能力过人的萧澈对症下药的征得了每个人的好感,这让他征服的开局获得了一个满堂彩。
此时,好不容易才甩开众多苍蝇的夏筱若正静静的趴在栏杆上,对着烟波浩渺、三潭印月的西子湖怔怔出神,“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夏筱若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呢喃着。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她脑海里浮现着一个少年的模糊身影,仿佛带着祭奠青春的意味。
“郁金香女孩?”一个富有磁性的魅惑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萧澈优雅的晃动着手中波西米亚水晶杯,白雪酒庄的极品红酒散发着浓郁的醇香,显然,他刚刚结束了他们的“纨绔会晤”。
没有转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夏筱若好似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就是萧澈,这就像一种奇怪的默契,她黛眉一皱,迷茫道:“你觉得最合适我的花是什么,郁金香吗?”
萧澈没有急于回答,优雅的啜了口酒,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他想说樱花,他深恶痛绝的樱花。
夏筱若深呼了一口气,扬起一个有些凄美的笑容,瞬时间将她的绝美衬托到极致,如堕落人间的天使,萧澈看得一痴。
“杭州西湖,艳于西子,雷峰夕照,柳浪闻莺,西湖十景你最爱的是哪一个?”夏筱若像个耍心机的小孩子,故意没说出自己最爱的那一景。
“断桥残雪,”萧澈有些伤感道,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偶尔流露出一丝真实情感,“往事灰飞湮灭,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谁能了解他这个十九岁的大男孩,其实已品过了百味人生。
夏筱若娇躯一震,像是女孩子的心事被发现了一般,脸上飞上一朵霞云,转头望向萧澈时,却看见萧澈满眼令人心疼的伤痕和落寞。
很快,萧澈就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刚才的失态,他有些懊恼,王道无情,一个自控力差的人,拿什么去承载这份血海深仇。
“说说看你个是什么样的人吧?”夏筱若好奇道,熟知她的人若是看见这一幕,非去撞豆腐不可,他们从未见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夏筱若感兴趣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
她的世界落寞的只有她和她的琴,就连自己的未婚夫都闯不进去,这也是至今依子轩连她手都没有牵过的原因,她是世界上最矜贵的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傀儡式的一步步走着已经安排好的人生。
萧澈拿出一根烟,望了一眼夏筱若,夹在指间,没有点燃,答非所问的悠然道:“我们是一类人,当孤独遇上孤独,不会燃起烈焰之火,而是绝对零度。”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都只迷离的望向远方,没有人注意到,此刻两人拉长的身影是那么和谐。也没人注意到,天使般的夏筱若多了一份灵动,撒旦式的萧澈多了一抹温情。
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致远的宁静,“一切已经开始了吗?”萧澈接听完这通电话,眉宇之间剑气如霜,男人钟爱的游戏,始终是功勋与杀戮。
说了句“不好意思”萧澈就毫不犹豫的走出了诗竹轩,没有一丝踌躇与犹豫,一个无根的浪子,再没有在乎的一切,谁又能伤的了他,谁又能留得住他。
夏筱若依旧望着西湖,眼波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从遇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开始,她这座冰山女神,似乎开始一点点的融化……
又是月黑风高夜,又是飙到极速的纯白雪弗兰,萧澈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的骨骼铮铮作响。
飞扬企业,云氏家族,最后的战役已经拉开序幕了吗?从今以后华夏商业王储只有我萧澈一人,总有一天,我要世界匍匐在我的脚下,祭奠昔日的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