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是福是祸_大男人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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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是福是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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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到早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空气沉闷得就像憋在棉被里呼吸。

我站在门口看那些雨一样快速往下掉的雪花,潘彩玲在屋里忙忙碌碌地拖地,不时受惊似的念叨一声:“呀!真脏。”

回头看看她,我的心情万分复杂,这应该是一个很能过日子的女人,可是她到底有着一个怎样的历史呢?

昨天半夜,我们成功地了……很奇怪,我重新男人了起来。

记得是在午夜时分,我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被潘彩玲给“吹”醒的。她确实是个音乐天才,嘴巴性感,口技超群,我怀疑她毕业于哈佛音乐学院,海归后供职在中央乐团,担任管乐首席。她很敬业,嘴巴演奏,鼻孔伴奏,一忽阳春白雪,一忽下里巴人,最后还加演了泉水叮咚,让我大受感染,不得不当她的粉丝,跟着伴唱二泉映月……见我有了一丝活人气息,潘彩玲深受鼓舞,停止演奏,开始用手戏耍“乐器”,又是套弄又是扳,搞得我火烧火燎。我捏着她的一对哀求:金莲啊,不要乱掰了,我刚出山,很脆的,掰断以后大出血,那是要出人命的。潘彩玲停手,直接坐了上来,摇动碾盘大的屁股,一阵乱晃。里面很滑,很热……我的老二不堪挤压,嚎啕大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幸福的光景转瞬即过,估计大概得有一刻来钟的时间。

事后,我呼吸均匀,汗也不出,心情就像坐化时的唐僧。

没错,我很满足,这种满足我在李晶晶的身上从来没有过,李晶晶在游戏中不如潘彩玲投入。舒梅呢?那天我喝醉了,印象模糊……可是我的心情不是那么踏实,总觉得有一个阴影压在心头。想去探究,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拉倒吧,难道你李大柱的历史就那么清白?

潘彩玲在屋里喊我:“你在外面发什么‘洋彪’?快进来!也不怕冻死。”

我没有回头:“你少管我的闲事。”

潘彩玲哼了一声:“没人管你,冻死拉到。”

我刚想说句刺激她的话,双肩就被披上了一件衣服,很温暖。凭感觉,那是潘彩玲的裘皮大衣。哈,我成公狐狸了……心中隐约有一丝甜蜜,有一丝伤感,还有一丝内疚。人家对我这么好,我凭什么要胡思乱想?这件大衣可真暖和,像是有个女人在抱着我。回回头,看见潘彩玲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在看我,眼睛里全是柔情。我说:“你怎么不吃饭?”潘彩玲嗔怪地剜了我一眼:“等你呢。”

回屋坐下,桌子上摆着几个煮鸡蛋,两盘小咸菜,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旁边还有昨天吃剩的菜。

我用筷子敲了敲那几盘菜:“这玩意儿拿走,油脂麻花的,看着就腻。”

潘彩玲边解围裙边说:“哥你不知道过日子呢,好好的,哪能随便倒了?你不吃我吃,没人逼你。”

我扒拉了两口面条,感觉吃不进去,也许是因为感动,也许是这些年不吃早饭习惯了?

潘彩玲也停了筷子,幽幽地看着我:“我做得不好吃吗?”

我无言以对,突然感觉自己在她的面前变小了,她像姐姐,又像我妈。“不回答就是好吃,好吃就把它吃完,别浪费了,”潘彩玲不由分说地将面条端起来,用她的筷子挑着,呼呼地吹气,“快吃吧,不吃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见我用嘴接住面条,潘彩玲笑了,“你呀,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要别人喂……以前我在乡下,吃饭的时候旁边有鸡呀鸭呀的,从来不浪费,掉在地上的全给它们吃了。”

“你这是在喂鸡呢,”我没话找话,“你也这样喂过它们吧?”

“去,没个正经……”潘彩玲放下我的碗,端起自己的碗,哗啦哗啦几口完事儿,让我怀疑她的嗓子眼不打弯,直通肠胃。

“你不嚼嚼?”我问。

“来不及了,上班呢。”

我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呢,随口问:“你在哪里上班?”潘彩玲的脸红了一下:“说是上班,其实也没有什么班上……我自己干自己的呢。我在市场摆了个小摊儿,卖玩具……”说着,用手一指那些剩菜,“别为难,不想吃就搁着,等我回来吃。”

回来?她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潘彩玲似乎看出了什么,从我的肩上拎过自己的大衣,边穿边说:“你要是忙,晚上我就不过来了。”

我不置可否,看着窗外说:“这样的天气,你还是不要出摊儿了,没有生意的。”

“那可不行,没有生意也得过去看看,不然更没有生意。”潘彩玲扫了窗户一眼,跳下脚,惊叫一声,“呀,出太阳了!”

我走到窗前,用指甲刮开冰花,往外一看,果然,外面亮堂堂的,可是雪依旧在下。

潘彩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两条胳膊搂得我几乎喘不动气:“哥,我喜欢你。”

我的胸口空荡荡的,说不上来高兴还是难过,哼哼道:“嗯嗯,我也是。”

潘彩玲用她的脸蹭我的后脖颈,温热的鼻息刺激得我直想转过身来,抱起她,丢到床上。

“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潘彩玲的胳膊松了松,“你瞧不起妹妹呢……妹妹没有钱。”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猛地打住,咳,差点儿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呢。这个女人也真是的,老是提钱。

“那是因为什么?”潘彩玲的脸又蹭上了我的后脖颈,“说出来,妹妹心里有数,还知道以后该怎么努力。”

“不因为什么,”我往前抻了抻脖子,太痒了,“你别想那么多,我没有那么复杂。”

“要不你就是感觉我是胡铁锚的表妹?我跟他没有什么的,很远的亲戚呢……其实我很讨厌他。”

“我哪能那么想?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那咱们以后就好好相处,”潘彩玲终于松开了我,“我会好好对你的,也会好好对咱妈的。”

我舒了一口气,心想,你还是赶紧走吧,我的心里很乱,再说多了,备不住我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呢。

潘彩玲似乎是在等我回话,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扳过我的肩膀,啵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哥,没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嗯,上班去吧。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给你打电话,晚上你再过来。”

潘彩玲蝴蝶一样转了一个圈儿,转身往门外走:“哥,妹妹幸福死了!”

外面很亮,我却眼前发黑,莫名的烦恼涌上来,有点儿委屈,有点儿欣喜,还有点儿说不清楚的酸楚。

我发现这些年自己老得很快,昨天刚刮过的胡子,今天又长满了脸。前几年还不这样呢。前几年,我经常几天不刮胡子,摸摸脸,也感觉不到扎手。刮着脸,我想,以后我应该振作起来,舒梅走了,不是还有潘彩玲嘛,潘彩玲也是女人,还是个很会伺候男人的女人。

好几天没去看我妈了,心里有些毛糙,我妈养我这么大,一天好儿也没得着呢,我怕我妈忽然有一天不在了,我会变成孤儿。

紧着胸口给我大哥打电话,问她咱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大哥说,还好,出院了,整天念叨你,你过得怎么样?

我说,还那样,不过我刚谈了一个对象,感觉挺合适的,改天我带她去看看咱妈。

我大哥说,既然找了,尽量把关系定下来,万一再散了,咱妈又要伤心。

我怕他提起舒梅来,说声“放心”,匆忙挂了电话。

出门,外面的阳光没有了,雪越下越大,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咣咣”的声音。

胡同口的小花园旁边有不少等车的人,一对情侣在面对面地呵气,白色的雾气包围着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甜蜜。这种甜蜜在我心中是朦胧的,我记不起来自己曾经跟谁还这样甜蜜过。我跟李晶晶一起走过很多个下着大雪的冬天,可是我记不起来我们还曾经搂在一起面对面地呵过气。李晶晶嘴里呵出来的气是什么味道?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后来的几年里,每当她靠近我的时候,我就能嗅见她的口臭……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她有口臭呢?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那时候我已经腻歪她了,就像一只猫,刚洗完澡肯定香喷喷的,可是三天以后呢?

舒梅没有口臭,我跟她接吻,很多次,她嘴巴里的味道是甜的,让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嘬她的舌头。

潘彩玲有没有口臭呢?我怎么也忘记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她应该也没有口臭,她对于我来说是新鲜的。

记得昨天半夜,冲刺中,我神经错乱,大呼舒梅。

好笑的是,潘彩玲竟然也跟着我喊,“舒,舒,舒舒……”,让我怀疑她是个花痴型的神经病。完事儿后,我问她,你怎么跟我“办事儿”还喊别人的名字?潘彩玲噘着厚厚的嘴唇,拿眼睛狠劲地剜我:“谁喊了,谁自己的心里有数。”我有一种偷鸡不成的尴尬,干脆乱和稀泥:“反正我没喊,我是问你舒服了没舒服了呢,喊得快,就简化了,舒没,舒没?”潘彩玲被我逗笑了,拧着我的胳膊说:“我真傻,跟着你简化呢,我本来想喊,舒服了,舒服了,一简化就成舒,舒了……你这个大色鬼。”我怕她究根问底,干脆又狠狠地让她“舒”了一阵。

不错,就这么着吧,在没有舒梅下落的情况下,有潘彩玲“填巴”着也很好,我很有福气呢。

舒梅到底回不回来了?难道龙二就那么可怕?反正我没觉得他有多么的可怕。

一想到龙二,我就想起了傻彬,今天就是圣诞节了,甄七不是说今天大伟回来看家,他们要去修理傻彬的吗?应该!这小子为了巴结龙二,拿我当了垫脚石呢。我摸出手机,拨通了甄七的手机。甄七手机里的等候铃声又换了,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声音:“二哥,你那个眼怎么了?叫人‘卯’了。你怎么不跑?跑了,‘卡’倒了,抓回来又是一顿‘卯’……”我笑了,这里面说的那个二哥是不是我呀,我还真的叫人家给“卯”了,“卯”得还不轻呢。摸摸后脑勺上那条还新鲜着的伤疤,我狠狠地咬了咬牙,傻彬,等着吧,圣诞节,上帝在召唤你!

“二哥,大清早打电话,有什么吩咐?”那边传来甄七懒洋洋的声音。

“大伟回来没有?”我直接发问。

“回来了,刚才我们通过电话,他正往建材市场这边赶呢……我得过去接他,人家帮咱办事儿,咱不能拿架子。”

“你们定好了?”

“定好了,今天晚上直接去傻彬家‘摸’他。”

“狠狠地给我揍!出了事儿我顶着。需要钱不?”

“不需要,”甄七好像是在出门,喀喇喀喇响,“老钱给的钱还没花完呢。”

我一怔,一共一千块钱,两个人花,还没花完?不会吧,甄七是个花钱的祖宗,听说最近还溜上“冰”了……他们不止拿了老钱一千块钱吧?有心问问,一想,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很扫兴的,索性笑了笑:“毓珉学会过日子了。那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你还是不要去找人家舒梅了。”沉默了好久,甄七在那边蔫蔫地说。

“与你无关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提。”我呛了他一句。

“我提这事儿也是为你好,”甄七哼了一声,“知道人家舒梅跟龙二是什么关系吗?说出来恶心死你……我听鸡头说,他们两个好的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舒梅的大腿根那儿刺着龙二的名字呢,也不知道是龙二给她刺上去的还是她自己刺上去的,反正不少人都知道这事儿。后来听说,舒梅用硫酸烧那几个字,没烧利索,留下一个很难看的疤痕。所以我说,人家都做了记号的物件,你最好别乱动……”

“去你妈的!你他妈少胡说八道!”我在大骂的时候,那边没了动静,一看,甄七已经挂断了电话。

好啊舒梅,我终于知道了你腿上的那点儿秘密了……我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回拉了两下,麻麻扎扎地痛。

我蹲在地上,用两只手撑住地面,感觉自己要站不起来了,头顶和地面上全是嗡嗡飞着的苍蝇。

没来由地我就想起了张小凤,她跟甄七和好了,但是又讨厌甄七,这个小女人也真有点儿意思,她不会是也想让甄七帮她办事儿吧?有可能,她被那个姓徐的老板给骗了,没准儿也想通过甄七去报复一下呢。管她呢,这年头人跟人的关系乱着呢,管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好歹站起来,拿出舒梅留下的存折,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我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一时感觉自己很不男人。

失业那阵,我没有收入,家里的存款全在李晶晶手里,她明知我没有钱,也不提这个茬儿,搞得我十分狼狈。

有一次,我在路上遇见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一时兴起,拉他去了一个熟悉的饭店。本想在饭店签字,没曾想饭店换了老板,人家不认识我。既然来了,又不好出去,干脆开始点菜,琢磨着一会儿给刘朝九打电话让他送二百块钱过来应急。结果,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给刘朝九打电话,他下乡了,暂时没法回来。想给别的朋友打,又感觉不好意思,就打给李晶晶。结果没等我说完,李晶晶就破口大骂,你一个叫花子,请的哪门子客?姑奶奶没钱让你糟蹋,你干脆死在饭店里得了!我不想哀求她,心里只有悲伤,连愤怒的感觉都没有。没有办法,我给朱三打电话,朱三来了,丢下钱,用下巴看着路走了出去。我盯着他的背影,想哭,妈的小人一个,竟然也瞧不起老子。

现在就不一样了,很多人瞧得起我……捏着那沓钱,我蔫蔫地笑,起码“潘金莲”瞧得起我。

我盘算着,请刘健和那几个管事儿的吃饭,花五千,再给小柱子买个电动玩具,剩下的买成礼物,他们要是嫌弃,我送给我妈好了。

对,就这样,礼物不买烟酒,全都买成营养品,你们有脸拿,就拿,不拿正好!反正老子的心意到了。

走进一家卖营养品的商店,我看了看表,不好,上班时间已经超了,胡铁锚点名,点不到我,又好发脾气了。

匆匆买上营养品,转出商店,手机响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电话是胡铁锚打来的!我匆忙接电话。

胡铁锚好像没有睡好觉,声音半死不活的:“你怎么还不来上班?”

我连忙回话:“我妈出院,我去接接……”“你老是改不了撒谎的毛病,”胡铁锚瓮声瓮气地打断了我,“你妈接连出两次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晚。昨晚我表妹留在你那里了吧?”听口气他相当失落,这不应该啊,你应该高兴才是对的……“对,托主任的福,小潘昨晚住下了,”我连打哈哈加刺挠,“不是我非得留宿啊,雪下得太大,人不留客天留客嘛。小潘很懂事儿,伺候得非常到位。”

胡铁锚在那头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这很好。但是不能因为放纵自己而耽误了工作。”

我连连称是,表示决心如下:“以后坚决不能留恋床第之欢,牢记八荣八耻科学发展观,誓做新时代的表妹夫。”

胡铁锚嗯了一声:“对,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你可不能依仗这点儿搞特殊化。”

我忍住恶心,说声“坚决听从胡主任的”,一把挂了电话,心说,去你娘的,你是谁家亲戚啊,一个当代武大郎。

快要走到公司大楼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小凤,她跟一个包裹得像粽子的女人站在马路牙子上说话,脸色苍白,就像贴了一张白纸。有心绕过她,想了想,我直接走了过去。张小凤看见我,伸手一拽对面那个女人的胳膊:“真是说谁来谁,李大哥来了。”

对面站着的那个“粽子”竟然是甄月光。我冲她们俩点了点头:“大清早就在外面站街?”

甄月光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你去哪里了嘛,人家小张到处找你。”

我说,找不着不会打电话?

张小凤红着脸说,打电话怕你烦,我直接过去找你,谁知道你走了,我拉上大姐一起过来找你。

本来我想让张小凤跟王兰合租房子,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这个女人太缠人,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笑笑说,我着急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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