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绝对不是一个丫环。”
“哈——”路路笑着说道,“终于看出来了,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机把你留下来。没错,我就是一风镖局的大小姐路路,并不是什么丫环。刚才那具尸体的面容就是被我毁的,苦不如此,那些黑衣人还会来追杀我的。”
她平静的表情似乎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沿着河继续赶我的路。
“站住——”路路命令道。
我踩着软绵绵的泥巴,望着两岸风景,并不在意她的话。
路路追了上来,拦在我前面,说道:“只要你留下来,一风镖局这次的镖费我就分一半给你。”
她见我不领情。
“全部给你,我一分不取。”
我说道:“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不过,我看你应该没命享受。”
“你——你,就算是你燕玉楼,一风镖局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
路路看来从小没有被人拒绝过,只见她咬牙切齿的站在岸边跺脚,把脚边的尸体全都推下岸。
没有了船,我只能徒步。为了尽快赶到江阴,我远离河边,抄起小道。夜色开始降临大地,我在丛林之中急步而走,想找到一家可以借宿一晚的地方。太阳下山,耳边依稀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我估计我已走了十来里路。放眼望去,只是山高树深,不曾看见一点烛火,更没有一缕炊烟。看来,我只能露宿山林了。
借着月色,我小心翼翼穿梭在丛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是狼,我意识到。通常对于大自然的生灵,只要它们不犯我,我决不犯它们。不过,看那狼饥饿的眼神,它已视我为囊中之物,我亮出了飞刀。狼吡牙裂嘴,刚想向我扑来。不远处响起了刀剑的撞击声,狼似乎是被这声音吓到了,连退几步,跑了。我循着声音走去,透过树叶的间隙看见两个使刀的壮汉对着一个女子夹击。那两壮汉使得是同一套刀法,一会一左一右,一会一前一后,一会一上一下,你攻时我守,你守时我攻,配合得相当默契,把那女子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可免你一死。”一壮汉说道。
那女子一柄剑敌两把刀本来已够吃力,又遇到了如此默契的对手,更是只有挨打的分了。女子见势不妙,想夺路而逃。另一壮汉刀势立劈,把女子紧紧困在包围圈中。
咣——
女子的剑从手中脱落。
两个壮汉举刀对着她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来。”
“妄想——”女子倔强地回答道,“除非你们杀了我。”
女子那表情让我想起一个人——路路。
没错,是她。
一壮汉手起刀落,向路路砍了过去。
“啊——”路路大叫起来,把手掩住脸面。
突然,壮汉手中的刀落地了,只见一棵树上多了一把飞刀。
“什么人?——”其中一壮汉大声叫道,“可否出来一见。”
我走了出来。
刚才在暗处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我走近一看,只见两壮汉约有八尺身材,面如黑炭。
那位被我打落刀的壮汉拱手作揖道:“我们兄弟就是江湖人称霸刀双雄的裘忠和裘义,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飞刀夺命——燕玉楼。”我淡淡说道。
“喔——怪不得,能用暗器打落我大哥手中宝刀的在江湖中看来也就只有你了。”裘义说道。
裘忠捡起宝刀说道:“惭愧,我们兄弟号称霸刀双雄却抵不过一柄小小的飞刀啊。”
裘义接着说道:“我们兄弟本是受人所托,来取一样东西。今天既然受你飞刀夺命所阻,技不如人,看来也只能是天意。路小姐,告辞了。”
裘忠和裘义说完,一下消失在我们的视野。
路路站了起来,把剑装入剑鞘,说道:“谢谢。”
“看来一风镖局这次保的镖很多人觊觎,先是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现在又是裘氏兄弟。”我望着她的背影说道,“看来,如果我就这样让你走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路路转过头来说道:“难道你也想觊觎?”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那我给你看,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路路狡黠地笑道。
我望着她古怪的表情,心想有什么大风大浪我不曾见过,尽管拿出来吧。
猛然间,路路一下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雪白的上半身。
我虽然耻以正人君子自居,但这煞如其来的举动,真是让我吓了一跳。我立刻转过身来,不敢再瞧她一眼。
路路说道:“你可要仔细看喔,别有洞天。”
我一直不搭理,路路只好穿上衣服说道:“扫兴——”
“你什么意思?”
“人家不是给你看吗?”
“你还在开我的玩笑?”
“跟你说真的,这就是那些人要的东西。”
我没好气地说道:“可笑,好色之徒在江湖上确实是大有人在,不过,为了你,杀那么多人,不值——”说完,我一个劲地摇头。
“你是怀疑我的魅力?”
“……”
“哈——哈,”路路大笑道,“好吧,告诉你。我的后背上刺着一部高明的内功心法,江湖中人要的就是它。”
我怒不可遏:“那你应该给我看后背才对啊,你怎么拿着……对着我?”
“好了,再给你看一遍,消消气。”路路说完,又想脱衣服。
“算了,还是省着点吧。我不拦你了,你走吧。”我挥手示意让她走。
路路欠着身说道:“小女子此一去,必定危险重重,大侠可真忍心?”
“你是生是死,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就不怕你刚才的举动,让江湖中人知道了会遭到耻笑?”路路暗示着。
“为了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
“错,是为了一风镖局在江湖中的信誉能够保住,我不得不用尽所有办法。只要是一风镖局的人,都有责任去维护这份信誉,为了它,我们可以丢掉性命,甚至——是——是失去贞操。所以,求求你。”路路跪着说道,“只要你帮了一风镖局这个忙,我可以为你干任何事情。”
一个如此自以为是的姑娘尽然跪在人前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望着她我轻轻地说道:“你要去哪里?”声音之低,或许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可她却听到了,连忙接着说:“不远,就在前面的山头。我相信天亮之前,一定可以赶到。”
“起来吧,赶路要紧。”我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