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澎浪像得到大赦的死囚,“抢过”芳菲的钱转身而逃。
“你什么意思?”飘雪不耐烦地瞪了芳菲一眼,走回去坐在椅子上。“噢,是你买的我就收了?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芳菲摇摇头。“我是怕我晚上睡不着觉,更怕将来同学见面有根刺在心里。”靠在门框上,怔怔地瞥着那袋水果自责:来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想到该带点水果来,脑袋肯定是让驴给踢了。
飘雪缓和了脸色。“知道吗芳菲,你给我买下的也许不是一袋水果这么简单。”
芳菲过来搂住飘雪。“你想的太多了。一袋水果就是一袋水果,哪有隐深含义呀?”
“那他巴巴地跑来,是为了说对不起了?”
“也许吧。他后悔了,正好又闲着,以后天各一方,想说对不起也没机会呀。”
“哟!什么时候站在他那边了?”
“我是就事论事,你瞎想什么?”
飘雪捉狭地看着芳菲。“就事论事,很肯定嘛!看来你很了解他呀。”乘机把手里的钱塞进芳菲的口袋。
芳菲搡她一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走回炕边,偷偷把二十元钱塞进一叠布片下面,然后拿起剪刀。
飘雪捂着嘴笑。
“呀,香蕉哇!”月亮和重霄一前一后进来,月亮越过重霄蹲在那袋水果旁边,馋颜欲滴地看着。
芳菲过去打开塑料袋,拿出香蕉给月亮。“午姐姐买的,吃吧。”
“是那个大哥哥买的,我看见了。”月亮不敢接香蕉,左一眼右一眼地看着飘雪。
“现在是我买的了,不信你问问你姐姐。”硬把香蕉塞进月亮的手里。
重霄把刘玉琴的收条交给飘雪。
月亮推阻着芳菲。“不行,姐姐还……”
“吃吧。”飘雪挥下手,又问重霄,“刘阿姨没说什么?”
重霄闷闷地答:“没有。”
月亮喜滋滋地扒着香蕉皮。
“哎,老弟,你也来一只,给个面子吧?”芳菲叫着向外走的重霄。
重霄摆下手,迈出了门槛。
“喂,这可是我买的呀?”芳菲急急地叫。
重霄没回头。
“真不给面子!”芳菲不满。
月亮及时拍起马屁。“午姐姐,我可给面子对吧?”
“就你乖!”芳菲把扒了皮的香蕉举给飘雪,“你给不给面子?”
“给。”飘雪接住香蕉,又去拿了几只,然后走了出去。
芳菲使劲打了自己一下,“猪脑。”
一出西市场,芳菲就看见江澎浪靠在自行车上,向这边望着。她慢慢刹住车闸。
江澎浪立刻过来,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芳菲乜斜着他,阴阳怪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招儿。”
“谢谢你!这钱还给你。”把手里的钱递上去。
芳菲不接。“你走后飘雪硬给我二十,所以我不能再要你的了。”察言观色。
江澎浪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兰飘雪聪明第一,但若论狡猾她不如你。所以,你还是乖乖地把这钱拿走,否则我可要去核实,即使她把我赶出来。”
芳菲无奈摇头。“以后你可要走正道,要么,会有很多人遭殃。”
江澎浪得意地笑,又举举手里的钱。
“如果我要了这钱我就是不义了,你想让我不义吗?”
“我不管,你必须拿着。”忽然蛮横起来。
“你恩将仇报?”
“你受着吧,谁让你骂过我呢。”
芳菲笑了。“这理由还凑合。”接住钱,严肃地说:“只许这一次。我们扯平了。”
“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推起车子要走。
“哎,你真的只为道歉去的吗?”忽然想起飘雪的话,立刻忧虑起来: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哪?
江澎浪莫测地看着她,“那你说我干什么去了?”说完上车走了。
芳菲的心倏地乱了,锁上车子她进人一家商场——她要用这二十块钱买一件衬衫,换下飘雪那件没了一角的衬衫,留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