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兰病倒了,当她听说吴咎不辞而别消息后,一连几天,茶饭不思,接着就病倒了,这一病来势凶猛,没几天,陈淑兰竟病得奄奄一息。
吴咎走后,陈淑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爱他,不管走到哪里,干什么,眼前到处晃动得都是他的身影。一到晚上,闭上眼,就看见吴咎象山一样,将她压在身子下面,粗暴地揉搓她的乳房,疯狂地进出她的身体……。
吴咎一走就是两个星期,音信全无。他走得之所以这么急并不是因为怀念北京的家,他实在忘不掉一个人。
回到北京当天,吴咎来到某神经病医院,躲过医生和护士的盘查,偷偷潜到病房里,手里握着那把早就磨得发亮的军刺。
病房里,李刚面墙而站,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念叨着什么,时而用头撞墙……一下午时间,吴咎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好几次他想冲上去,结果了这个罪恶滔天的杀父仇人,这个断送他青春、幸福的万恶罪人。最终,吴咎什么都没做,现在杀了这个人等于给他解脱,就让他这样活着,活在痛苦以偿还他所犯下地罪孽。
离开时,吴咎将军刺留在医院,他决定将这些年一直纠缠着他的仇恨,愤怒一起留下,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心活下去,再也不去想以前事情。
站在北京大街上。突然,吴咎想回家,回农村的家。他早就想好了,等把该办得事情忙完,他就回去。才离开几天,吴咎竟归乡心切,眼前一切都失去了吸引力,他只想赶快回家。
接下来几天,吴咎忙活着处理父母后事。在临走前一晚,他来到了蒋汉英家中。
“蒋伯伯,我要回去了,这里不适合我,我的家在农村,在她那里……”
蒋汉英看着吴咎迫切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第二日天一亮,蒋汉英亲自送吴咎上了火车。
这日傍晚,当陈淑兰睁开眼时,发现吴咎就在身前。不知道那来气力,她竟坐了起来,抱着吴咎又哭又打。
吴咎什么也没说,任凭陈淑兰发泄着,看着心爱女人,在他走后两个星期里,就象失去了水分的鲜花,迅速枯萎着。如果再晚回来几天,也许就见不到她了。
吴咎强忍着眼泪,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告诉陈淑兰,
“这是结婚证,乡里领的,是你和我的结婚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这段时间,我是回去处理父母后事,再就是把户口关系都迁回来。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哪也不去了,就和我心爱妻子在一起。”
说完,吴咎抱起陈淑兰,推开早已经看蒙了的岳父,回到那盼望已久、幸福的狗窝。
一年后,女儿吴颖出生了。
尽管吴咎不情愿,可在蒋汉英安排下,他还是到附近城镇当了名中学老师。其实父母平反后,政府给了一大笔补偿,这些钱足够他和陈淑兰生活的。
吴咎对财富并不看重,只从中拿出很少一部分用陈淑兰名字存起来,其余的钱都捐献给了他所在村子。看着这个贫穷乡村,在他扶植下,很快就成了远近有名的富裕村。他才体会到父亲以前所做的事情是多么自豪。看着妻子,女儿开心地生活在自己营造得家里,他觉得以前所受得苦难都得到补偿。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唐山发生了地震,惨绝人寰的地震。
幸运的是,吴咎住在平房,更加幸运的是吴咎提前醒了。沉闷的天气,让他睡得不安稳。吴咎轻轻爬起来,生怕惊醒梦中的妻子和女儿。当他推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时,发现远处天空被点燃了,红红地照亮一切。紧接着大地开始颤动,远处传来阵阵、巨大轰鸣声。
吴咎立刻意识道,地震了。他一个箭步,抱起正在熟睡得妻子和女儿,转身跑到门前,刚踹开大门,头顶上房梁就开始坠落。吴咎使劲生平气力,将妻子、女儿扔出了屋子,然后眼前一黑。就在弥留之际,他仿佛听到了妻子的哀号和女儿的哭喊。
“她们应该没事,我临死前听到她们声音了……”
坐在院子里的文玉早已淆然泪下,只不过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小青慢慢走近身前,小心翼翼拭去文玉眼角泪水,温柔抚摩着他的头发。自从上次,小青帮他擦拭身子后,他们之间关系亲近了许多。
文玉将头紧紧靠着小青怀中,此刻,他需要安慰,劝解。
“小青,我,我心里好苦……”
文玉抽泣着,使劲楼着小青的腰,生怕小青跑了似的。
小青双手环抱着文玉,一句话也不说,自从文玉病好之后,她发现文玉变了,再也不是以前淘气顽皮的文玉,变稳重了,更多的是变得孤独了。原来清澈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混暗无神,眼神中隐藏着许多痛苦和迷茫。好多次,小青发现文玉躲在没人地方落泪,可没等她接近,文玉象受伤野兽般迅速逃离了。随着,小青逐渐接近文玉,内心深处就会感到一种莫名悲伤,接触越深,这种感觉越加强烈,压抑情绪下的小青不知该如何劝解文玉,只能默默陪伴着他,帮他分担着痛苦。
好一阵,文玉冷静下来,松开小青,站起身在树下徘徊。
“小青,你说人为什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