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罗网如织慧剑诛_飘梦的红楼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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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梦的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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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罗网如织慧剑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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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琳走出李家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王吉祥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二相公家里?”

马琳回答说:“照理是该去看看二哥二嫂,可是我现在急着想去苏州救李潇,如果去了他家必然要应酬误事,不如趁夜一走了之,回来再去看他。”

二人见夜色沉沉,大街上行人稀疏,车马绝迹,去码头路径不熟,见几个从东京来的卖糖水的流民小贩正聚在一尊石狮子处有说有笑,便上前问路。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跟他们指了一条路。二人便朝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阵,二人均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离记忆中的码头方位越来越远了。再找人一问果然走错了方向,码头本在李家的东南方位,那人却指点了一条相反的路。马琳不禁起疑说:“现在回头咱们要多走一倍的路,会不会是那个人故意给咱们指错路的?”

经他提醒,王吉祥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进李家大门的时候我回头看过几次,好像就这几个家伙在李家门口卖糖水。我们在里面坐了那么久,又喝茶又吃晚饭,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却还呆在这里闲扯。都这麽晚了,又没有人买糖水喝,这些人怎么还不回家呀?”

两个人正商量着,对面忽然冒出一拨流民拦住去路。马琳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目陌生,很是诧异,王吉祥却认出其中一个脸上有颗痣的人,指着那人对马琳大声说:“我认得他,他就是刚才在李家门口卖糖水的人!”他一生气指着那厮嚷嚷说:“你们刚才瞎指路害我们白跑几里路,这会又围着我们想干什么?”

对方似乎有备而来,连连道歉。马琳问:“你们是什么人?拦着我们有什么事情?”脸上长痔的汉子小心说明来意。马琳听了恍然大悟,扭头对王吉祥说:“原来是东京的一帮故旧相识逃难至此,知道我们今天来了扬州,要请我们去喝酒。你说去还是不去?”

王吉祥一愣,心想:“这样的是从来全由他定,为什么今天突然问起我呢?”他略一思量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猜测他是不想去又不好开口拒绝,故意要自己出言回绝人家遂会意说:“当然不能去了,我们还要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跟他们喝酒会耽误时间的!不如等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再去见他们。”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传话的人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为头的赶忙回去报信,另外几个则识趣地退开一边,远远地瞅着他们去向半尾半随。王吉祥觉得被人跟踪很是讨嫌,问马琳:“他们干嘛老跟着咱们?”

“不知道,反正没好事。别沾他们的边就是了。”

“难道他们都不是好人?”

“他们全是一帮人渣,在东京的时候他们就专干欺行霸市的买卖,如今流落到了这里,穷极落魄,干的勾当势必更加不堪入目。如今找上我们定是没好事。”

王吉祥好像听懂了跟在主人身后低头想事情,没堤防走在前面的马琳突然停下脚步,王吉祥收脚不及撞在了马琳的肩头。他被撞了趔趄,站稳后再看前方,发现几丈远的路口处突然多了十几个人。为首一个秀才模样的中年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他的左边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右边站着一个商人装扮的瘦高个老头子,后边站着两个穿着短褐皂青色布衣的五大三粗的莽汉子。这五个人的背后还跟着一拨人,高矮胖瘦,俊俏丑陋,看面目各具形态不同,看穿戴三教九流都有,看神情满面春风皆是。王吉祥疑惑:难道这些人就是他刚才口里所言的不是好人的东京旧相识?

马琳突然笑了,眼前这些人的确都是他在东京市井厮混时认得的旧相识,当年这十几个人可都是东京城里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人物,老百姓远远看见都要退避三舍,如果他们想要什么但凡是商贩们所有的无不俯首帖耳鞠躬纳贡,无人敢酹虎须。如今再邂逅他们,但见一个个面目沧桑皮色衰老,鹑衣百结捉襟见肘者比比皆是。看来这帮家伙从北方逃难至此,日子过得甚是艰难。今天不知道他们为何事来找自己?

马琳幸灾乐祸地拍拍王吉祥的肩膀,一边指着为首那个秀才模样的人,一边对王吉祥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想当年称霸东京俅社圈的大人物员二郎。那个时候他的买卖做得可大,只要是有球赛的地方势必就有他的赌局,他们家每天进出的钱要用斗量,就连他家的马桶都是用金子打的。”

员二郎听他对王吉祥这么介绍自己,就以为王吉祥是马琳亲朋好友,当下施礼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提做啥!”

王吉祥看傻了眼,心想原来日进斗金这个词是当真有这样的事。

马琳又指着说左边那个矮胖子说:“这位是名叫翁槐,也是东京市井里头的一位大人物,凡是在舟桥贩柑子商人都归他管,因他满肚子诡计专害外地客商,人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坏水瓮’,你跟他打交道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他最会捉人肚子里的馋虫,我跟几次想宰了他,都被他一张嘴软了心,后来跟着我混过一阵子,那个时候他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全没两样,哪怕我有一点点说不出口的心思他都能想到,简直能把人伺候到家。”

王吉祥越听越糊涂,马琳这几番话明明圈是骂人的话,但这人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凑上来说:“我一直没敢忘记您的不杀之恩,不如您把我留在身边吧,我还能象当年那样伺候您。”

马琳呵呵笑说:“留你?那怎么能行,我现在穷得一文不名,你跟着我只能喝西北风了。”翁槐水还想说什么,马琳却转脸避开他指着一个瘦高个老头子对王吉祥说:“这个人的名字我不记得了,我只见过他几次,知道他也是个坏胚子,东京夜叉棚的艺人都得给他送钱,只要被他看中的小孩子不论家道如何势必脱不了他的魔掌。”

“小孩子!他们要小孩子做什么?”

“拐了来专门调教鼓乐,长大了各有用处,凡是会唱的、会弹的、会说的,就让登戏台给他赚大钱,凡不会唱的不会跳的就卖给娼家换小钱。”

“那不是人贩子吗?”

“比人贩子好一点。人贩子见人就下手,他们则专捡清秀聪明的下手。”他自顾自的指指点点品头论足,恍如众人都是泥塑的木雕的傀儡一般。王吉祥诧异地想:他的言语中分明只有贬低鄙薄之意,没有半点好话,众人却好像早已经习惯了,不仅不生气,反而点头含笑坦然受之。看情形他们在很久以前都吃过马琳的教训,如今见了面依然俯首帖耳,毫无愠恼。

马琳说完了这边三个人忽然又看见员二郎后头的两个熟面孔,笑着对王吉祥说:“这两个人是黄河帮的带头两兄弟,人称‘黄河二鬼’,‘大鬼’专好敲诈黄河上的船夫渔民,‘小鬼’专门干些贩私盐打劫商船的勾当。”马琳见后面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估计也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行家里手,自己不怎么认识,他思忖:“这些人定然都是员二郎召集来的。他们从东京跑到扬州来了,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很是不如意。今天来找我准没好事,不如早早脱身。”

他也不跟众人招呼,对王吉祥说:“你都看见了,他们在这里有事,我们走别的路回去。”

员二郎听得清楚知道马琳想甩开自己溜走,便赔笑跟过来,说:“武威将军别来无恙。你这是要去哪里?”马琳噗嗤一笑说:“你叫我什麽,我现在这副寒碜模样你还叫我将军,你是在笑话我吗?”

“是我叫错了,改叫武尉大人才是。您武功盖世,怎么贬都离不开这个‘武’字。我的几位朋友非常仰慕您,早想会会您,难得您今天路过扬州,机会难得,不如我做东,请你光临寒舍叙叙旧,如何?”

“叙旧?我跟你能叙什么旧?噢,对了上次赌球你作弊该赔我三倍的钱,我只收到一半的钱你就跑了,你是不是想今天付给我剩下的那笔钱?”员二郎哈哈苦笑:“我当年跑了是给您老人家筹钱去了,后来我筹了钱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您失踪了。往后又是打仗又是逃难的,我能活到现在没有像我大哥那样就已经是福大命大了,哪里还有钱还你?你若要钱就把我的命还吧!”

“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大哥?”

员二郎最喜欢他问这句话,自己好顺竿摸瓜,他说:“提起我大哥,他可真是命苦呀!”他脸上做足了愁苦困顿的样子,以为马琳会好奇问起员大郎的命运,熟料马琳不入他的彀,反劝他说:“一家兄弟里头作长兄的总是要命苦些,我家大哥死的时候还没有我呢。你还有个哥哥照管了你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够福气了!今天我还有急事要办件,不跟你聊了!你的酒我先欠着,等回来我做东请你喝酒吧。”

员二郎见他要走,连忙说:“你所说的急事是不是指李潇失踪的事?你急着去苏州是不是为了找他……还有王夫人”

“咦,这件事情我谁也没有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员二郎见他终于有了好奇疑惑,故作讳莫如深之态,说:“恕我直言:苏州临近太湖,匪患猖獗,是个大凶之地,我恐怕您去了回不来,故而赶来告诫您。如果不去是最好,从此便无灾无难。”

马琳被他的话诱起了几分疑惑,寻思:自己拔脚离去固然可以,但他言语分明是暗示自己前途凶险,有匪人会加害自己,而这看似无稽之言恰好与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暗合,难道区青云、榛榛、李潇,他们三个人中会有人背叛自己……..他们三个人凑在一块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马琳不敢相信他们三个人中会有人背叛自己,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是李潇已经被证实失踪了。如果区青云还顾忌怡雪的感受,他是不会做出伤害李潇的事情的。他既然做出了伤害李潇的事情,就等于他已经不在乎怡雪,而不在乎马家这个妻族,也就等于他不耐烦再作他马家的女婿了。

他暗暗叹息:也许他已经厌倦了作他马氏家族的侄女婿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贼就是贼,强盗就是强盗,何况他是贼中的魁首,强盗里的宗师。再想想他坐佣福地,麾下又有“田横三百士”的嚣张气焰,放眼莽莽江湖,谁还能奈何得了他呢?恐怕王晨重生也未必能敌他六分气焰了。

员二郎见他眼神迷茫,猜测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暗暗得意,继续添油加醋说:“江湖早有传言,李潇和王夫人失踪与太湖贼匪有关,你今日才到扬州不过半日,就急着要离开去苏州,我们便猜测您是要去找寻李潇和王夫人的下落。我们都很着急,就赶来了告诉您一句话:那太湖可是轻易去不得的!”

马琳听他越描越黑,句句话想把事非往区青云和王榛榛的身上绕,站住脚步,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才来不过半日,你就知道了,我出李家不过三刻钟,你就知道我要离开了,还知道我要去苏州,还叫我不要去找李潇。你们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你花这么大功夫查我的行踪,难道就只是为了我的安危吗?说吧,你们想我干什么?”

员二郎跟着止步,笑说:“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您还是这么快人快语,一点不给人家留面子。我瞧你这个七品芝麻官也当不长久了!”

马琳一怔,隐约悟到了点什么玄机端倪。正揣测之际,翁槐接口说:“以马相公这样出众的人才,作个大将军还可以,作个七品芝麻官那就太委屈了!成天跟那些个庸俗官吏朝夕相对,连一句痛快点的话还不能说,还要看他们的脸色,穿他们的小鞋,多窝囊呀!做不长也好!”

他书读得不错,居然在这段话里用上了含情脉脉的“朝夕相对”之语,实则暗指戳马琳在江州度过的艰难时日。马琳苦笑一声,猜测自己被顶头上司“穿小鞋”的事情早已被那些遭受他王法驱逐的好汉们传遍江湖了!

这“坏水翁”想必是个书香门第出生的败家子,抑或是个得道的恶讼师,对人家心痛技痒之处闻一知十,最善于挑唆是非,从中渔利。经他一番调唆训导,后边的人立即找到了马琳主仆心头的暗疾,跟着扇风点火,乘热打铁说:“是!是!是挺窝囊的!”还有个说得更露骨的,开口就直奔主题:“那样的乌纱帽有啥意思,给我我都不要,不如趁早丢了拉到!”

“……”

他们七嘴八舌叽叽咕咕,说得王吉祥也有了认同感,对马琳小声说:“他们这么关心您,好像不象坏人。左右今天走不了,不如跟他们喝喝酒,玩玩耍耍一晚上就过去了。”

“…….”

马琳还能说什么呢?他已经无法拒绝这帮在人间游荡的魑魅魍魉了。他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张被精心编织的蛛网里,而每一个与他相识的人手里都攥着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每个人都希望他作被他们操控的傀儡。他如果拒绝不动,人家就会把线往他身上绕;他如果反抗动作,线就缠得更快;他越动,线越紧,纠缠缭绕,最后所有的丝线拧成一股合力,直到把他推向一个他无法预知的深渊。

也许只有放弃挣扎让蜘蛛走近,他才会有给蜘蛛致命一击的机会。

员二郎的家坐落在扬子江边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地方说是扬州城外的草市,其实是扬州城外最大的贫民窟,四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窝棚,每一个窝棚里都挤住着一家人,每一个窝棚都很狭小,好奇的人不需要多想一家子有几口人,只要从洞开的门随眼一瞟就能看到地铺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了的男男女女,听到隔壁邻人发出的鼾声。已经子夜了,仍然有许多形同乞丐的人在进进出出,他们中有换班的码头工人,有赶夜市归来的小商贩,有出夜活的雇工、轿夫、女佣,还有没拉到客的老妓。偶尔有几说话的人走过,说着都是北方口音。

马琳看看过路人,再看看员二郎等人,觉得他们的穿着与这个破陋的地方太不相称,料想他家的客厅定然也不会很舒服。然而到了员二郎的家里之后,马琳发觉自己想错了,虽然投靠他们的徒众都挣扎在死亡线上,但他的享受却是奢华的。刚看到他家大门的时候,马琳以为是一间寺庙,没有在意还要往前走,不料居然被请进了庙里去,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员家寺庙里面的景观,有厅有房,有花有草,还有个游着锦鲤鱼的小池塘,小池塘的靠墙处还有座小亭子,亭子里竖着一片刻着诗文的石碑。那寺庙后院又恰好临江着扬子江,仲夏之夜江风舒爽清凉,习习吹入寺庙厅堂,把马琳心头的几丝烦躁情绪也吹走了。

马琳一边打量他家里的景观摆设一边想:这房屋来得实在蹊跷,大约是员氏兄弟初来扬州之时想谋夺区家的豪华大宅子未遂而被驱逐到此处,困顿情急占据了此地一间寺庙栖身。想到这里他问员二郎:“这地方不错,少说也值得上几百两银子,原来住的那些和尚被你撵到哪里去了?”

员二郎听他说话的口气一半鄙夷一半讥讽,大有责备自己聚敛不义财物之嫌,赔着笑争辩说:“我可没有撵什么和尚,这房子可是我哥花了钱买的。这个地方原来没有这多人住,只有这座庙和一片树林,后来难民越来越多,为了安家,人们就把树林砍光了。这庙原本是扬州城里的一个盐商给他老娘修的庵堂,老太太信佛和几个小尼姑住在这里。后来…….在这里安家的难民越来越多,地面上时常发生些偷盗斗殴的事件,老太太害怕,就和小尼姑搬到扬州城里住去了,老太太临走把庙卖给了我哥。”

“那你哥定然是用很便宜的价格从她手上买的吧!”

员二郎大言不惭说:“价格的确不贵,但咱们初来乍到的可没敢欺负妇道人家。”

“何须你们动手欺负,人家老太太只要看见你们天天在她的门口打架斗殴,就要被吓得浑身发抖了,还如何敢跟你哥讨价还价!”

“那是那是,”员二郎见他一幅铁嘴不饶人的神气,知道再遮掩也会被他拆穿,便厚着脸皮讪讪笑道:“我们也不想吓她,实在是手头没钱才出此下策,不过她自己也太胆小了。”

“哦――手头没钱就欺负老太太,那等你们手头有钱了那你们岂非要欺负到大富商的头上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假如让志不同道不合但却相识的两个人楞要坐在一处谈话闲聊,那情景往往就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不能相容。员二郎被他闹得好没意思,心里窝着一口气恨恨地想:几年不见这个人变得越来越讨厌了,如果不是要利用他为大哥报仇,老子这辈子都愿意看见他,更遑论是跟他打交道了。

谈话冷场之际,外头走进来一大帮人,几十个人走进屋子立即把凉风全挤出去了,热得马琳额头直冒汗。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想干什么?

马琳无心多听员二郎和众人的客套话,一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一边想着心事。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和郑夫人一样都想借他的力量使用?郑夫人是在用人情求他救儿子,出于怜悯他接受了;那么这些人呢,拿什么游说他给他们卖力气呢?

酒色财气吗?那太幼稚了,员二郎应该不会拿那么幼稚的东西来诱惑他的。

权力吗?有可能,但心机狡诈的翁槐应该清楚他们自己的分量,连区振海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又这么可能做到呢?

蓦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些家伙的想该不会是想利用我搞江湖大造反,推翻混世魔王的残暴统治吗?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有意思了!”想着想着马琳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自家历史遗留的四角再套三角的恋爱旧事本就复杂得像一团乱麻,难以理清头绪了,现在又添了这帮家伙,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看他这么高兴,员二郎放下心来,他知道只要把马琳奉承得高兴,所有事情就好办了。他决定开始实行他蓄谋已久的计划了。他说:“这两年扬州发生了很多事情,到处乱哄哄的,我大哥带着我们这些弟兄逃难到这里来,原本是以为这是个好地方,好找活路,不想活路没找到,反寻了一条死路,我大哥被那人暗算砍了脑袋,无头尸首扔在河里,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头。这个仇我怎么也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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